黑暗中,两道脚步声交替在林间响起,狂风吹过,发出刺耳的嘶鸣声。他们从未在夜晚到达荒岛深处,此时身处其中,竟从巨大的风声中听到几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野兽低吼。
容欺什么也看不见,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白日里也没发现这破林子这么热闹。”
顾云行道:“野兽昼伏夜出,兴许与我们错开了。”
容欺仍感到奇怪,这几声不知名的吼声显然不是山鸡野兔之流能发出的,他前些天逛了许久的岛,竟真的这么凑巧一次都没能撞见吗?
他隐隐感到不安,但此刻也不是循声探查的好时机。
两人轮流交换地拖拽着“家当”,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朝崖壁赶去。
寒风刺骨冰冷,原先还抵挡得住,到了后面,他们不得不运转内力御寒。
好几次经过几个陡坡,每当容欺感到一脚没踩稳的时候,顾云行总能适时地拽上他一把,一路下来,有惊无险。
不知走了有多久,久到容欺怀疑都快日出之时,顾云行带着他停下了脚步。
“到了。”他抓住容欺的手抚上了树墙。
容欺摸索了一番,反应过来这便是顾云行白日在树墙留出的入口,入口狭小,一次只能容一人过去。他往里小心翼翼地挪了几步,一时不知自己究竟处在怎样的位置,只知道吹得他喘不过气的狂风此居然一下子变小了。
“顾云行,你竟然成功了。”他感到匪夷所思,白日里那三面乱七八糟的丑“墙”还真能挡风?
顾云行谦虚道:“我们在崖壁的北面,今夜的风向是东南,所以才有此效果。”
说话间,容欺被顾云行引着坐在了地上,坐定后,拽在自己腕间的手便放开了,他听到顾云行往外走的脚步声,没过多久,脚步声又折了回来。
容欺正想问一句,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身上。
他摸了摸,发现是那条兔毛毯子。涨潮时,顾云行第一时间便将这条毛毯带了出来,因而并没有沾水。比起狐裘,它显得又冷又硬,但此情此景,容欺还是觉出了几分暖意。
顾云行坐在了他身旁:“容右使。”
容欺看向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顾云行的下文,于是无语道:“岛上就我们两个,你就算不叫我,我也知道是在对我说。”
顾云行轻笑了声。
耳边传来一阵衣物摩挲声,离得极近,容欺攥着毛毯一角,察觉到顾云行正在靠过来。
容欺:“你在干嘛?”
顾云行:“别动。”
顾云行的身体贴了过来,他捏住了毛毯的另一角,将两人一同裹在里面。
容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身体一下僵住,他将拳头攥紧又松开。终是没有暴起推开。
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交织,体温隔着几层布料传来,冰冷的四肢慢慢回暖。
容欺的眼皮渐渐变沉。行路的疲惫化作睡意,他彻底放弃了旁的念头,昏昏欲睡间莫名生出几分挫败感:自己竟然因为贪恋这点温度,默许了这般越界的举动……实在太不争气。
这一觉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来,入目是褐色的崖壁,更外是灰蒙蒙的天。
容欺转过头,便看到顾云行紧阖双目,脑袋几乎抵着他的侧脸,离得极近。
明明昨晚睡前两人是坐着的,怎么醒来就成躺着的了?
他心中疑惑,但仍有些犯困,将顾云行的脑袋推开一些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顾云行立马醒了。
他看了眼天色,眼底闪过几分“睡过头”的窘迫,又看到了半醒不醒的容欺,好笑地摇了摇人:“该醒了,容右使。”
容欺不满地眯起眼。
“顾某也不爱做这扰人清梦的事,但是乌云遮天,我们又起晚了,得抓紧时间把屋□□好。”
容欺翻了个身,卷走了整张毯子。
顾云行:“……”
片刻后,容欺起身坐起,没好气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顾云行也不见外,直接道:“寻些食物和水。”他看了眼上方空荡荡的“屋顶”,道:“今日可有的忙。”
暴雨在即,容欺自然知道轻重,此时也不再唱反调。
崖壁一带,容欺已经摸清了情况,因此效率极高地寻了些吃食,回来发现顾云行又从附近带回了几截树。见容欺回来,顾云行停下了手里的活,两人席地坐于屋外,简单填了点肚子后,开始放开手脚潜心研究“筑窝”大业。
容欺对搭建屋顶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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