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言出了机场,活力满满,家都没有回,打辆车直奔老同学的聚会地。

邵蔻一个人回到家,高档别墅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她把书包放到玄关柜上,人呈大字砸进沙发。

墙头的钟嘀嘀报时,提示已是晚上八点。距离中午的飞机餐过去九个小时,胃里翻江倒海,她吃不下饭。

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屋子里只有电子表响过两下,别墅区静谧,听不到外面的车流,昏月出来,银辉泼洒。

邵蔻睁眼,墙上的表过了晚上十点,她饥肠辘辘,穿鞋拿钥匙下楼买饭,懒得走远,在附近的餐厅买了份乌冬面,打包回去。

马路川流不息,她从天桥上过,目光投向远方,对着闪烁的车尾灯发呆,前方的高楼上光屏滚动。碰上面熟的人,是来自马来的邻居,只是泛泛之交。

路过电话亭,邵蔻投进去钢镚,发现不知道该拨给谁,输上号码又挂,想了想一口气拨给了童鸢。

第一通童鸢没接到,她晚上活动不定,邵蔻准备走,电话打了过来。

她还没说话,对方猜到:“喂,小蔻吗?”

“小姨,是我。”

邵蔻在电话亭不知不觉和童鸢说了很久,路旁的热流吹卷又散去,跑车疾驰,引擎嚣张,晚上的蝉用力嘶叫。

接完电话,走在路上觉得四周粘稠密集的热空气涌动起来,她喘出口气。

在炀安住习惯了,再回到上海,竟有种背井离乡,很是怀念的感觉。

晚上十点半她坐在客厅安安静静地吃完乌冬面,拿上衣服去洗了个澡,回来收拾干净桌子下楼倒垃圾。

邵言在十二点前回来,林韵在隔天上午十点才下飞机。

三人按照约定时间,迟到了整一个小时才到墓园。

清明节当天下着小雨,雨打海棠花落,一地靡靡血红。邵言穿着黑色衣服,打伞走在后面,她频频擦眼泪。邵蔻恭敬地把花放在墓碑前,鞠了一躬。

“爸爸,我们来看你了。”

还是那张照片,雨水划过刻着邵津名字的墓碑,他的女儿都长大了,他还是那副模样,岁月无法磨灭脸上淡淡的笑容。

林韵一如既往的口吻,听不出情绪:“我会照顾好两个女儿,她们今年高二,成绩还行,年级一百勉勉强强,我的目标是高三让她们冲进前二十,考来上海。我工作调动,让她们转到炀安上学,我知道你会怪我但我也是没办法……”

枯燥无味,像是机械地汇报工作,每年都是这几句话。

邵言一到这天就哭成泪人,从进来到现在抽噎着说不上话。

邵蔻在林韵要开启第二段演讲汇报时,出声打断:“妈,今年说点别的吧,爸爸听腻了。”

“现在是这么重要的一年,除了学习还有什么比你们重要?”

邵蔻没有辩解,冲邵津笑笑:“爸爸,我和小言都长高了,你以前不是最怕我们长不高吗。小言比我略高一点,我嘛,勉强一六七。我在学校交到朋友了,她叫许易,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她喜欢猫咪,还说请我们去她家撸猫。”

邵言也不哭了,哽咽道:“老爸,我们现在的新校服没有上海这边的好看,不过我也穿习惯了。还有哦,我同学说姐姐皮肤比我白一些,都不怎么有人夸我,小嫉妒我是有一点的哈哈,不过主要我最近比较懒,懒得护肤。”

林韵脸上没有表情,撑伞到下面去了。

邵言模仿着班里老师的语气说道:“姐姐成绩比我好,我们班老师经常说‘邵言,你和你姐吃的不是一锅饭吗!你学学你姐姐’虽然是训我,但是我脸上也倍儿有面子,嘿嘿夸我姐姐就等于夸我啦。我脸皮厚~”

乌云散去,阳光挑破云层,跨过万米高空,一跃向下,来到茂密的柏树林,一片青绿夹着金色的辉光,枝叶沙沙晃动。

这样的时刻很温柔。

走出墓园,天空放晴,她们收了伞。

母女三人吃了顿午饭,林韵叫住邵蔻。

“邵言,你回屋去。”

都知道要发生什么,邵蔻忐忑,在沙发前坐下,等邵言回了屋关上门,林韵问:“你还是去参加航模赛了?”

她不吭一气,在林韵眼里是默许和不服管教。

“为什么?”

邵蔻不答,林韵因情绪激烈而拔高音量:“我问你为什么?趁我不在,没人管?”

“不是。”

“那是为什么?是高考有加分政策,还是你有要报考航天专业的想法?”

“没有。”两个字脱口,邵蔻像被扎破的气球,疲惫和颓丧堵在胸口:“妈妈,你说的我都记得,没有耽误学习,航模只是兴趣。”

“邵蔻,我就走了几个月,你胆子都变大了,我没同意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做。”林韵坐到她的对面。

周末白日的清光像毯子铺满房间。

邵蔻脑袋埋的有点儿深,话音发闷,也就不说了。

林韵不想和她争辩:“你回房间去,这个话题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起,航模是不准再碰了。回屋去!”

屋里的邵言吓得一哆嗦,拉开卧室门,看见邵蔻被关进房间。

林韵说:“你在里面好好反省,邵言你不准给邵蔻开门。”

她推掉下午的工作,就在家里看着俩女儿写卷子,到饭点喊吃饭。

邵蔻写卷子写的头胀,“妈妈,我不是小孩子……”

“你现在和心智不成熟的小孩没什么区别!”林韵把饭推到她面前:“吃饭。”

邵蔻吃完饭回房间继续写题,瞥一眼窗外,天气好的不像话,明媚到残忍,不通人性。

傍晚,柳梢上挂上月亮,像只白灯笼,对面万家灯火让她心中一刺。

夜尽天明,曙色初露,阳光喷薄而出,又是一个孤立无援的晴天。

林韵上午不在家,家外有人敲门,进来的却是童鸢,她一袭芽青色长裙,娉娉袅袅,素颜温目,如笼在远山间的绿雾。

“小姨,你怎么来了?”

“带你们回家呀。”童鸢走进邵蔻的房间:“小蔻,你们买的是明天的票,今天还有一天,带小姨出去玩玩。”

邵蔻刚想提林韵,童鸢就道:“你们妈妈工作忙,你们体谅一下她。反正还有小姨在,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姐妹俩背着书包和童鸢走出那个冷清,没有烟火气的家。

三人坐上地铁10号线到外滩,附近就有家蟹珍香,她们点了份套餐。

邵言在两个甜品之间犹豫,童鸢格外耐心,邵言半天才说:“要蜜瓜冰豆花吧。”

童鸢不催促的行为让邵蔻和邵言不习惯,“以前和妈妈出来,她没那么多耐心,我有选择困难症嘛,她总在催,一凶我,我就不知道要什么了。最后只能胡乱选一个,然后也不是自己喜欢的,还闹得不开心。”

“和小姨一起,你们可以慢慢选,不着急,久一点没关系,其他事也一样。”

三份金灿灿的蟹黄面端上来,分量很足,搅拌均匀后每一根面条都裹满料香,花雕醉蟹肉质肥美,苏氏糖水冰凉甘甜,汤圆Q弹。

邵言:“爸爸以前出任务回来就带我们来吃蟹黄面,是在威海路的那家,人少不用排队。”

邵津是消防员,有时赶上饭前,人都快走出消防站,警铃响他狂奔回去,换上消防服就出警,灰头土脸回来,热的大汗淋漓,险些中暑昏厥,兴味索然,这事不了了之。

后来在她们七岁那年因公殉职,家里再没人提起吃蟹黄面。

她们靠窗,能看到湿淋淋的街景,下过雨的路面洇着水,百年老字号的餐馆,味道好,络绎不绝的游客来打卡。

梁泷假期回上海一趟,赶上远嫁到贵州的姑姑拖家带口回来,年纪小的表弟第一次出远门,吵着说要看课本里的东方明珠。

梁泷被闹得没办法,“那就是个塔,天气不好,没什么好看的。”嘴上说着,但还是换了衣服和他出了门。

梁博艺对着罗斯福建筑群嘁哩喀喳一顿拍,梁泷忙前忙后,还要帮忙摄像:“应该晚上来,夜景好看。”

“我晚上还要去别的景点,攻略都做好了。”梁博艺从兜里掏出满满一张A4纸,有些是梁泷这个本地人听都没听过的地方。

“小心我不认路,把你拐沟里。”

“不怕,上海的沟又不是贵州的沟,我们那边掉进去喊个救命都没人听见。”

“欸——这是什么?咦那里在干嘛?”

穿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