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时候,原本还好好的天,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木芙蓉让众人快些赶路,至少在大雨来临前赶到七侠镇。

镖头王五说:“小姐,这几天都这样,下不来大雨。”

木芙蓉心说:“会下大雨,很大。”她清楚的记得。

这是她出事后的第二天,虽然她姓木,但在徐家出事,为了徐家脸面,又怕谢家责难,老太太是个有决断的狠心人,当即命人将她送去家族后宅的一处小佛堂,严加看管。

那天从傍晚开始下雨,下了一整夜。

她被困在盘香袅袅的小黑屋里,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心里却并没有多害怕。更多的是茫然。

怎么会这样?像是在做梦。

无人搭理,没人管她,没吃没喝,呼救无门。

黑暗孤寂滋生了恐惧。茫然被胡思乱想取代。

安嬷嬷进门,将她狠狠一顿训斥,各种难听的话像是污泥沟的脏水,泼的她满身满脸。

她百口莫辩,来来回回就一句:“我没有。”苍白而无力。

安嬷嬷枯瘦却有力的指头戳着她的额头,又气又恨又焦灼:“你们家怎么尽是这种人,我们徐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害徐家!”后来她才知道,她姨母也是类似的手段才缠上了徐老爷。

几日的关押消磨了她的心气,让她感到害怕,只想逃离。

后来姨母过来告诉她,谢家愿意承担责任,答应娶她。

木芙蓉犹犹豫豫:“可是我,我爹……”

姨母大声疾呼:“天老爷啊!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爹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晓得你犯了多大的错?伤风败俗。家风严正的,要是女子没了名节,是要被浸猪笼的,你晓得吗?谢公子好人呐,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那时候年纪小,没经过什么事,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尤其是自以为的亲人。

潜移默化中遵循了普世的价值观,不想让爹爹蒙羞难过。

女人名节没了,嫁给那个毁她名节的人,好像天经地义。

**

木芙蓉掀开车帘,看着远去的城门楼……

算了,什么都不要想了。

眼睛超前,人生往前,不忆过往,活在当下。

“杜鹃,你的胡琴呢?拿出来。”

杜鹃从另一边伸出头朝后喊:“铃兰!把我的胡琴递过来!”

铃兰坐在另一辆马车,挥着手道:“好嘞!”

季风骑马快速跑过来,一只手递向木芙蓉坐的一侧:“芙蓉,给!”

青年马尾梳的高高的,两把腰刀别在身后,笑起来的时候眉毛高高挑起,神采飞扬。

木芙蓉接过胡琴的时候顿了下。

季风当年和她爹一起死于云州匪患,在她生完老大月子里的时候,直到她生下老二才知道,谢韫之真的瞒的她好苦啊。

木芙蓉接过胡琴的时候,一时情绪上头,攥住他的半个手掌停了下。

“季风哥哥。”

季风偏过头来,有些疑惑,见她一直不松手,又做贼心虚的朝后车的月季看了眼。

木芙蓉:“好好的,从今后大家都好好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松开手。

随即,马车内传来轻快的乐曲。

青年双手抱胸,马尾也跟着甩了起来,轻快活泼。

杜鹃曾是伶人,擅歌舞。又教会了芙蓉她们几个。

她们来的时候,就是弹弹唱唱过来的,欢快喜悦,一路歌舞不休,后来到了京城才敛了性子,装的贞静娴淑。

一时,马车前后呼应,好不畅快热闹。

铃兰手里捏着笛子,自马车内伸出半个身子,“季大哥,来一首呗!”

季风早有此意,清了清嗓子。

是一首云州有名的情歌小调。

当地人都会唱。

季风刚一开口,五个姑娘也跟着应和二重唱。

云州来的车夫护卫也低声哼唱起来。

一时山野间都回荡着美妙的歌曲。

同行的镖师王五等人先是惊讶,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感动,不自觉的心也变得快乐起来。

原来快乐真的会传染。

杜鹃没忍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一袭红裙,踩着节拍,身上挂着腰鼓,边走边跳。

原本还下着小雨的天,大概是远离了京城的缘故,竟停了下来。

红裙飞扬,杜鹃的腰肢比那柳条还软,旋转起来的时候,头上的小辫子随着她一起飞舞。

京城的镖师哪见过这阵仗,都瞪大了眼。

芍药手里托着粉糕从马车内伸出头。粉糕细软,入口即化。但容易喷的马车到处都是白色粉末。

一列骏马疾驰而来,领头一人黑衣劲装,脸戴半张面具,绘恶鬼。

幸而这一段官道宽阔。

镖师早早发觉,往路边上靠了靠。车队里的女眷毫无所觉,照旧歌舞。

那一行十几人从两队人马并成一列,速度不减,疾驰而过。

错身而过时,芍药受惊,呛咳一声,满口的白色粉末,喷了鬼面一身。

鬼脸回头看了眼。

芍药对人对事天生有些迟钝,愣愣的回望。

这一行人匆匆而过。

季风王五等人虽敏.感的握住佩刀,又放松下来。

如此行了两个多时辰,女眷们也累了,或躺或坐的在车内休息。

马车平稳行驶,却在某一刻突然停了,外头传来说话声,季风过去交涉。

片刻后,传来斥骂声。

木芙蓉掀开车帘,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季风黑着一张脸,看上去被气得不轻,打马过来说:“遇到一个女疯子。上来就要雇我们的马车。不同意她就骂,谁欠她的!”

铃兰忽地探出头,面生怒容:“季大哥,谁人敢欺负你?我去骂她!”

正说着,那位拦在队伍前列的少女也小跑着到了这边。

她一身绯红骑装,手里还握着马鞭,高鼻梁厚嘴唇,皮肤略黑,眉宇间盛气凌人,只是头发衣衫都有些凌乱,半边身子都是污泥,像是狠狠摔过大跟头,狼狈不堪。

木芙蓉一看清她,面皮子不自觉的紧了下。

无他,十年前第一次见面,这位二话不说就赏了她一个大.逼兜。

谢韫之的痴心爱慕者,年幼的时候就发过誓非他不嫁,被她半路截胡,可不气得要生吞活剥了她。

好在后来经过她不懈的努力,俩人终于化干戈为玉帛。

在她重生回来之前,这位还三不五时的登门,要跟她家定娃娃亲。

张蓉蓉前后一扫,最后将目光定在铃兰脸上:“你是他们口中的小姐?那好,我跟你说,我的马受惊跑了,现在我要回京,我要雇一辆你们的马车。”

无怪张蓉蓉将铃兰错认成小姐。

木芙蓉少女时期并不是那种喜欢惊艳众人出风头的性子,她将芍药铃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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