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卧床的人必须给他经常翻身,擦洗身体,还要时时按摩,拽着病人做一些适当的运动,不然肌肉容易僵死,身体机能也会逐渐退化,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
除此外,你还要做一个心灵导师,用温柔和充满诱惑力的言语帮助病人从精神上的沉重打击中走出来,重新唤起他对生活的渴望。
同时你自己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如果病人听话,那么你可能就只需要身体上苦点累点。但如果病人心理变态扭曲了,那么你在照顾这个病人的过程中大概率是会遭受到精神上的摧残。到后来,很可能自己也会变成一个病人了。
所以,照顾这样的病人需要爱心、耐心、毅力和恒心,以及强大的心理承压能力。几者缺一不可。
是以,护工的工资很高。但是,工资高,也有可能找不到合适的人。不是雇主不满意,就是护工干不长久。
张婉珍这些年富有积蓄。她原是国企职工,还是个中层领导,退休后待遇很好。之前她儿子动不动就给她钱让想买啥就买啥,儿媳妇又经常给她买了日用品送过去,根本用不着她再买。她年纪大了,脑子还灵醒,保健品公司的员工赚不到她的钱,旅游也是报正规团,钱都存了起来。
所以,即便常御把他自己的财产全都送了出去,张婉珍也是有经济能力给常御请个护工的。再给他多请个保姆也是绰绰有余。
但是,只有最亲近的人,家人、爱人,才会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病人——这也就是张婉珍亲力亲为照顾常御半年,再苦再累她也没给儿子请护工的原因。
常御除了身体消瘦——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自己作死,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的。——他除了瘦,躺在床上半年,背上硬是一个褥疮都没生过,其他毛病也没有。全因他妈妈把他照顾得好。
如今换了凤英来,凤英每天给常御翻身,给他擦洗身体,给按摩,拉着他的手臂和腿抬高抬低地做运动……纯然是在做着一个护工该做的工作。
常御冷眼看着,在他的眼里,凤英跟他妈妈对他一样的尽心尽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他妈妈在前当标杆,凤英但凡有一样做得不尽心,常御就会把凤英也纯然地只当个护工看待。但就是凤英太尽心尽力了,跟他母亲不差分毫,这让常御心里十分难受。
他觉得每分每秒都像在被凤英凌迟,这简直是在活受罪。
常御的眼睛开始变得像探照灯,他张着两只三千瓦大灯一样的眼睛仔细观察凤英脸上细微的表情,要寻她的错处,借机将她斥走。
好,凤英给他倒尿盆的时候似乎秀眉蹙了下!
她觉得恶心了是吧?她开始受不了他了是吧?
那么,倘若要是他尿在裤子上,尿在床上,她会不会感到更加嫌恶,然后直接就撂挑子不干了,他都无需赶她她自个儿就走了??
常御觉得这真是个极好的主意,立刻端起杯子狂喝水。
然后就静静等待着膀胱完成了它的使命。
常御在被子里开始酝酿那一刹那的欢愉,只要他这泡尿一撒,她就解脱了,他也从无尽的愧疚中解脱了。
但是,还没尿得出来,常御自己先给恶心到了。
他无法想象自己泡在尿里那种场景,实在太恶心了。躺在床上半年,他都没这么脏过。
他赶紧爬到床沿边探手拿到了尿盆。
掀开被子就要抹掉裤子的时候,可是,他又犹豫起来。
所谓,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乳腺增生。如果这次他不干脆点,之后他会长久深陷在愧疚和自我厌弃的泥淖里,没病也要给憋出毛病来。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凤英进屋来了。
常御盯着凤英,慢慢地,他又把尿盆放到床底下,然后人躺回去,把被子拉上来盖到脖子下面,闭上了眼睛,面上露出一种安详的表情。
凤英进屋,看常御明明已经拿起了尿盆,显然他是尿尿。但是他转头见到她,眸光闪了下,然后腮帮子那里鼓了一下,就是说他一咬牙,把盆又撂回了原处。
凤英觉得常御的行为有点异常。
他那些细微表情波折起伏的,定然又在想赶走她的馊主意了。
常御把盆子放回去,可不是当着她的面不好意思尿尿的意思。
他之前为了气她走,还曾厚颜无耻地在正喂着他饭呢,他话也不说,直接就掀了被子,抹掉裤子开始尿,她都来不及离开房间。
所以,他刚才的行为是另有用心。
他要驱赶她的招术一套接一套。
凤英看他皱着眉头,双目轻阖,睫毛微颤,明显就是箭在弦上了。
她暗自哼了声,警告道:“别尿在床上。家里没多的四件套了,昨天洗了的大床被套垫絮这些都还没晒干呢。你要敢尿在床上,就让你光着屁股睡凉席。”
常御被凤英觉察出意图,恼羞成怒,睁开眼来,出言讽道:“你要是嫌脏嫌臭,那你走啊,没谁求着你留下来!”
他就像颗一触即发的不定时炸弹,动不动就会爆炸。
凤英淡淡道:“我没嫌脏也没嫌臭,就是觉得你麻烦而已。”
“……”常御仍是被气到,“嫌我麻烦你也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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