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传出的骚动,引得隔壁房间的客人过来看热闹。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能如此粗蛮。”歪着脑袋朝里看的客人,小声议论。

秦西元端着半杯酒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正瞧见沈黛拽着柳婉的衣领,模样凶狠。

他仰起脖子,将杯中的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还能有谁,国公府沈三姑娘呗!”

先前在东郊山庄见过沈黛抽沈琛的耳光,今日又撞见沈黛欺负沈琛的生母,这个三姑娘性子也太野了。

莫不是刻意轻贱,像他和沈琛这样,身份不高的人。

秦西元回到雅间时,万炎正端着一杯酒往前来作陪的伶官嘴边送,“隔壁是什么动静?”万炎好奇的问。

“沈黛正在欺负沈琛的生母,好像是要逼沈琛的生母还钱。”

“有趣啊!”万炎一把推开伶官,用力的拍击双掌,他斜着嘴笑得阴险,“秦兄,我们把此事告诉沈琛,你觉得如何?”

成天寻欢作乐的也无趣,看看国公府自己人内讧定会更有意思。

柳婉被沈黛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一日之内把钱还回来,听明白了吗?”

“知知道了。”柳婉哆哆嗦嗦地回答。

沈家的疯丫头看上去不好招惹,还是识相些,先想办法离开此处再说。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沈黛才松开手掌,站到了聂氏的身后,“往后,你再敢对我大伯母出言不逊,我不会放过你。”

撇开别的不谈,就大伯十多年来和柳婉藕断丝连这件事,做得挺对不住大伯母的。

“是,是。”柳婉佝偻着身子,一边点头,一边往雅间外退。

聂秀兰在柳婉面前,一直憋着委屈,待到柳婉离去后,聂秀兰软趴趴地坐在椅子上,抽泣不止。

沈黛平日里跟聂秀兰走得不近,她踌躇着,要不要安慰一下聂秀兰。

“大伯母,您可别哭坏了眼睛,不值得。”沈黛还是坐到了聂秀兰的身旁,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聂秀兰的肩头,慢慢地拍动。

“三姑娘,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聂秀兰用帕子擦干净眼泪,带着哭腔说。

“何事?大伯母但说无妨。”沈黛答应得爽快。

别看大伯母在府上时,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私底下也有脆弱不堪的一面。

今日大伯母受的委屈,沈黛莫名地觉得感同身受。

同为女人,夫君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时的那种感觉,挺难受的。

聂秀兰转过身来,握紧沈黛的手,“拜托你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桑儿和霜儿。”

“大伯母放心,我知道的。”

在外受到再大的伤害,聂秀兰也不想让自己的两个孩子担心。

沈黛扶着聂秀兰下了楼,国公府的马车就在门口候着,送聂秀兰上了马车后,沈黛欲走,聂秀兰喊住她,“三姑娘,一同回家吧。”

她对沈黛的看法,有了新的转变,三姑娘并非只知道胡搅蛮缠,方才她从沈黛身上感受到了,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我还有事情要忙,大伯母您先回去吧。”沈黛拒绝了聂秀兰的邀请。

聂氏对她什么看法,沈黛不在乎,沈黛眼下最想做的事情,还是从严牧手中把铺子买回来。

碍眼的齐川穹非要出来插上一脚,沈黛偏偏不上当,待齐川穹骑虎难下时,沈黛再去跟严牧谈。

那铺子万不可再让其他人瞧中了去,沈黛想着,既然她跟严牧说了,那地方风水不行,就要做的更真实些。

齐川穹不是想设圈套让她钻吗?她偏要让齐川穹陷入圈套之中,落个进退两难的下场。

在丹阳沈家,沈黛所接受的教导是,循规蹈矩的过日子,不争不抢,安分守己的生活。

那时候沈黛只知道娘亲说什么都是对的,不可忤逆,便畏首畏尾地活了二十年。

这一世,她偏要放肆的过活。那些故意跟她过不去的人,她便是耍诈用计,也要反击。

沈黛在珍宝斋一直待到了天黑,到铺子要打烊时,才在小厮的催促下离去。

月色朦胧,清清冷冷。西市街道上静得只剩下打烊声。

沈黛抬起头看了会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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