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果没见门口有谁,她就继续捡瓶子。

只捡了几个,有个别班的老师进了办公室,跟她大眼瞪小眼,瞪了会,和她一起捡。

“你这同学还挺热心肠。”老师夸道。

“顺手的事儿。”陈青果谦虚,“老师您吃午饭了吗?”

“过会。”老师说,“你走吧,剩下的我来捡。”

陈青果看看地上的瓶子,点了下头:“那就辛苦老师了。”

女孩前脚刚走,蛇皮袋的主人后脚就出现在办公室,老师没在这时间差上多想,他招呼三中高一年级的香饽饽,3班高考状元预备役:“小王同学。”

王恕过去,一个个地捡着瓶子。

老师让他别打听是谁把瓶子倒地上的,以免多生事端,毕竟以他自身的情况,安心读书和收废品是对他最好的事,他似乎明白老师的好意,“嗯”一声。

“好孩子。”老师拍拍他肩膀。

王恕拿着三五个瓶子走到蛇皮袋前,将蛇皮袋拎起来抖了抖,垂眸看里面的那些瓶子,没去想陈青果为什么帮他捡瓶子。

老师的声音响起:“对了,你进来前,你班上那陈……陈青果同学有帮你收拾瓶子。”

他很轻微地顿了下。

然后就听老师说:“你们关系熟吧。”

“不熟。”他几乎是立刻就回应,“没说过话。”

后半句隐隐有种撇开关系的意味,多余了,显得欲盖弥彰,王恕意识到这点,他的眉间拧出点纹路,转瞬即逝。

老师诧异了几秒,笑道:“那孩子怪有善心的,你们都是同班同学,早晚都会熟起来的。”

王恕没再开口。

**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青果问妈妈,一个瓶子能卖多少钱,这一问才知道竟然不是统一标价。

是按大小材质来的,几分钱到几毛钱不等。

好酒的酒瓶单独一行。

陈青果吃完去厨房放碗筷,发现垃圾篓里有个空了的酱油瓶,她脑子一抽,就去捞瓶子。

陈母见状,纳闷道:“果果,你把酱油瓶拿出来干什么?我是要扔了的。”

“我放门外的小屋里,可以卖钱。”陈青果一手拎瓶子,一手抓着垃圾篓晃晃,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能卖的。

陈母乐不可支,她回房就给丈夫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

出来时,闺女已经见不着人了,她把锅碗洗掉,留了个字条,上街玩去了。

玩吧玩吧,周六下午不玩,什么时候玩,周日上午睡个懒觉,下午在哪瘫一会天就黑了,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要去学校早读。

这要是住校的,下午就该返校了。

孩子读书多累。

陈母叹口气,她收拾收拾厨房,寻思闺女懂事了,关心起了废品回收,就在家里整理一番,把能卖的都找出来,放进小屋,等着哪天送去废品站。

让闺女亲自送,那样更有参与感。

**

陈青果上街干嘛去了,打耳洞!

三中不要求学生剪什么发型,校服也是可穿可不穿,相对自由,陈青果一三五披头发,二四扎马尾,就这两样来回换,而别的女生有波波头,水母头,沙宣头,编辫子……

还有女生戴耳钉,在发丝里一闪一闪的。

陈青果坐在店里,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耳垂,对老板说:“两边各打一个。”

不一会,陈青果从店里出来,边走边摸新鲜出炉的耳洞,没她想象的那么疼,就感觉被一根刺戳了一下。

老板的叮嘱在她耳边回响,银耳钉要戴至少一周,在这期间偶尔转转耳钉以免粘连,尽量别让耳洞碰水,有条件就每天擦擦碘伏,以及——

少用手摸。

这哪忍得住。

陈青果又一次摸了摸耳洞,想到老板说要是发炎感染了,化脓了,就得去医院检查,她就有点焦虑。

现在她已经开始烦恼晚上睡觉了,可不能压着耳朵。

就怕她没睡着的时候平躺,醒来是侧躺,耳洞被压了个结结实实。

陈青果一路上频频被打量,尤其是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异性,她习以为常。

路人眼里的她高高瘦瘦,还白,头型饱满,侧颜漂亮得像是精雕细琢。

她买了根烤面筋,吃得满嘴都是油。

摊位老板问她还吃不吃别的,她摆摆手,路过一家台球厅撞见几个男生从里面出来,感觉眼熟,仔细一看,哎哟,不就是张校霸的跟班们吗。

陈青果没特意跟上他们,只是刚好一条道。

他们堵在她必经的角落嚼辣条。

陈青果闻着飘来的香辣味道,嘴馋地咽了口唾沫,想着找个小卖铺买袋卫龙吃。

正当她要走,男生们的说话声被冷风送进她耳朵里,她仅仅是认真地听了一小会,脸色就经历了几次变化。

原来张某某为了报她不给面子之仇制定了计划——找机会安排小混混欺负她,自己现身来个英雄救美。

如果她还不从,那他就来硬的,逼她就范。

然而张某某对当英雄这件事追求完美,他没找到实施计划的最佳时机。

因为王恕。

他每天晚自习放学都跟她一路,她和表弟在路口分开后,自己不是一个人,身后有王恕的三轮。

这就碍着张某某的事了,按他们的意思,把人收拾一顿就行。

只不过,张某某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躺着了。

陈青果脑子里嗡嗡响,她根本就不关心校霸摔车的遭遇,以为他有关的事儿都离她远远的了,没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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