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魏宴舟动作一顿,目光迟疑、又带着审视,打量了她一眼,道:“何人派你来的?”
宋弦靠着墙,稍微顺了一下呼吸,说:“袁陵叫我来的,我是先前帮袁姑娘治病的道长,在宫中,我们还见……”
她突然想起,在宫里那会儿,自己可是袁熙。
宋弦刹住嘴,见他眉目肃然,瞳墨全是揣摩的神色。
忙拿出册子跟碧青色的玉佩,道:“这是袁陵让我给你的,呐,他让你出了寺院,立即出城,去武威找狄公子。”
魏宴舟看到袁陵的玉佩,眼神一变,目光瞬间凝聚在那一本泛黄册子上。
“拿来。”他目光轻敛。
宋弦一心想着赶回去救袁陵,也没多想,她走上前,完全没有注意到魏宴舟越来越锐利的目光。
宋弦大大咧咧靠近他,将册子递过去,边低头从腰间抽出一张黄符纸,抬头道:“这是张隐身符,贴上它,一个时辰内任何人都看不见你,精怪也不行。”
看着宋弦那双纯净无杂的眼神,魏宴舟眸色微闪,可依旧心存怀疑,只先接过册子。
他打开一看,入眼是袁陵写给他的话,包括魏君琛对兆都布兵计划,再往后翻,是各衙门任职的名字以及把柄。
魏宴舟心中一凛,合上册上抬头望向轻皱着眉,有些心不在焉的袁熙。
“你看过册子的内容吗。”魏宴舟极力压制住眼底的杀光,平静问她。
这会宋弦察觉到了,她猛朝后退开两步,定眼再细看时,那脸上却只有沉稳和静和,魏晏舟也不催促,只是紧紧地等着她的回答。
看得宋弦暗暗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打量着魏晏舟如实道:“没看过,册子一过手,我就赶出来追你,那有时间看里面的内容?”
魏晏舟凝着她,不知在斟酌着什么。
宋弦知晓皇室之人善多疑,一瞧他打生了心思,宋弦有些生气。
可又向袁陵保证了要救他出去,无法,她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是出家人,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事,你赶紧拿着符纸走吧,我还赶着回去救人呢。”
她说着将符纸贴在魏晏舟的身上,魏晏舟下意识后退。
宋弦见状无语地抿了下嘴角,长吸一口气,半哄半威胁道:“我跟你说,后面皇还有一队追兵,我虽用障眼法控住,但我这半吊子的灵力撑不了多久,你不要逼姐姐对你动粗。”
她说着忽然意识到魏晏舟的怀疑也是应该的,便将隐身符贴在自己身上演示给他看。
“看清楚了,这是灵法不是妖法。”符纸一贴,她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魏晏舟看着她身形一闪一现,目色已显然不耐烦,却依旧用温柔的语气问自己:“明白了吗?”
魏晏舟静了一瞬,乖巧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宋弦如负重担的吐出一口气,忙将符纸给他贴上:“那快走吧,千万记住这符纸只有一个时辰。”
魏晏舟的身影立即消失,只有空气中传来一声淡嗯。
宋弦见任务已完成,扭头就跑,可没跑出十米,不知想到什么又跑了回来,她回到刚才的位置,问空气:“小孩哥,你还在吗?”
空气中静了片刻,依旧传出一声淡嗯。
宋弦掏出几颗碎银放在手心上,朝声音的地方伸了过去:“我不知道武威离这里远不远,你带着,可不要饿死在路上了,你可得记得兆都的皇位在等着你,还有,千万记得,袁陵他求你在登记后,放他们一家人归隐乡野,人家不想再当什么高官了。”
魏晏舟没作声。
宋弦也看不见他的神色,一见对方不吭声,心下有些着急,她顺着记忆想要去撕下隐身符,就伸手朝他身上摸去。
先是腰带,然后一直向上延去,她记得是把符贴在他胸口上的,于是她继续向上。
掌心下的身子微僵,就宋弦手背触到纸张时,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拉开放下,随后宋弦左掌上的碎银被拿走了,空气中也传来一道闷沉的声音:“知道了。”
宋弦听着他声音像是不情愿,她皱起眉,想亲眼看到小孩哥保证,于是她再抬手,可这一次却中陶到一阵风,小孩哥躲开了。
无法,她只能对着空气恶声警告道:“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魏晏舟似乎细微叹了一声,道:“知道了。”
宋弦这才满意离去,可刚一转身,却看见杂草林卷出一阵刺骨的阴风。
冷风朝宋弦掠过脸颊,四周的温度骤降,阴风怒嚎,一道幽冥之光冲天而上,瞬间破开她布下的障眼法,被围在阵法中正惊恐无比士兵,眼前豁然开朗。
阴风散去,一道幽暗的身影飞身而下,一双猩红阴狠的眸子幽冷地扫向宋弦。
宋弦瞳孔一震,望着那一张俊雅的脸,双腿如灌铅一般僵在原地,双唇不受控制地轻颤:“袁……袁陵……”
此刻的袁陵周身环绕着一层死气沉沉的幽冥之息。
他目光戒备地扫视四周,很快,发现只有僵愣在转角处的宋弦。
这此,魏君琛领着亲卫从杂草丛中追出,见只有宋弦,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魏宴舟呢?”他冷喝道。
宋弦猛的回过神,她看着魏君琛悲愤填膺吼道:“魏君琛你不是人!”
魏君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不仁在先,却怪我不义在后?”
宋弦哑口。
鬼蛟他盯着宋弦看了一会,发现她身上有与观尘相同的灵息,目色微寒,或许刚才的灵息是从她身上散出的。
魏君琛盯着坏他好事的宋弦,眼神闪烁,语气骤然缓和下来:“袁陵究竟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他袁府有的,我有更甚他千百倍的好东西,只要你说出魏晏舟在何处,魏某双倍奉上。”
宋弦冷笑一声,用厌恶的眼神瞪着魏君琛:“他不需要许我什么珍宝,我也瞧不上你的东西。”
她双眸一厉,周身光华涌现,她抽出两张符纸,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将符纸上的符文改为剑符。
躲在角落里,没有离开的魏晏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魏君琛轻蹙起眉,忧虑地看了鬼蛟一眼:“打得过?”
鬼蛟眉间凝着一丝犹豫,可看到宋弦的眉间一闪而过的灵泽,又瞬间起了歹念,他咬牙道:“我试试。”
魏君琛没再理会他,带着士兵散开继续搜寻魏宴舟。
随着落下最后一笔,纸符立即爆发出一道缓强烈的光芒,宋弦将符纸洒向天空,双手合十,低念符咒,两张符纸寒光一闪,顿时幻成无数把剑雨,剑光如银河倾泻,寒芒中又透着肃杀。
宋弦咬紧牙关,怒视着鬼蛟:“从袁陵身体出来!”
鬼蛟乍一瞬,确实被她气势吓着,可一听到她说话,又瞬间察觉出猫腻,他仔细盯着宋弦头顶的剑阵,还让他瞧出破绽,那剑阵只是一瞬,光华便黯淡了许多。
这显然是灵力紧缺之兆。
鬼蛟不屑一笑:“你师傅毁我灵体,老夫今日,便拿你来还债!”
他说完,周身杀气暴涨,形如鬼魅,无尽的杀戮如一阵飙风将宋弦围去。
这恐怖的杀机一扑来,宋弦脑子'蹭'的一声,瞬间清醒了。
她什么级别啊?竟然敢跟这杀人无数的魔头叫板,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也不忍对袁陵的身体万剑穿心,于是只能转换咒语,将剑灵凝成一道防御盾挡在身前。
那鬼蛟双目赤红,手上黑雾如龙卷风暴滚,说过之处草木凋零,一切生机皆为其所转化为灵力。
似凝聚全身法力,向宋弦投来全力一击。
宋弦心脑狂跳,死咬着牙门,抽出丹田所有灵力注入银盾上:“妈的,老娘跟你拼了!!”
她大吼一声,无数道光华从她掌心涌向银盾前,银芒光芒一耀,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射向鬼蛟。
双方的攻击都倾注了全部修为,皆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青黑两道力量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烈日在天空中炸开,强烈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大地颤抖,周围的树木在一瞬间被连根拔起,飞沙走石。
在这片混乱中,两道身影飞砸在地上,鬼蛟从沙尘上喘着粗去爬起身。
而宋弦也被重砸到墙壁,跌落到地上滚了两圈,好半晌才从地上抬起头,她满脸的灰尘,唇色越来越白,突然,绷不住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鬼蛟看着她周身无一丝灵息,面上一喜,他拍地飞起,面露凶光朝宋弦抓来:“小女娃,受死!”
宋弦颤抖着手,想从怀里掏出一张隐身符,可手抬到一半,想起刚才已经用完了。
她面色一僵,看着鬼蛟,心下一狠,咒骂道:“老娘就是死,也拉你一起!”
她说着,气沉丹田,准备捏爆自己的丹心,以一换一。
可鬼蛟却忽然在半空刹住身形,他看着宋弦身后面露惧色,一个闪身不见。
切齿盈愤的宋弦神色一滞,猛的朝后看去。
观尘长身玉立,站在琉璃瓦上,盯着宋弦打算自爆的姿势,黑沉沉的眸子灰暗如深海。
“你疯了?”
他眸子里染着愠怒,向来疏淡的脸此刻却阴沉着,清冽的嗓音中压着怒气,那是宋弦第一次在冰山脸上看到的神情。
宋弦眨了眨眼,心头上紧绷着弦,随着她的出神,也逐渐松懈下来,她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她鼻尖凝起酸涩。
宋弦垂下头,边擦掉嘴角的血迹,边转过身去,将头埋在双膝间,悄悄蹭眼泪。
小叔师说得对,天命所定,非她能改,袁陵决定背叛魏君琛时,肯定知道魏君琛不会放过他,是袁陵想要牺牲自己保全家人,也是她自己在执念想要保全所有人。
可到头来,却险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她真的挺可笑的。
宋弦闷着头擦了许久的泪,平复下来后,发现自己的双腿无力。
她红着鼻子回头看向观尘:“大人,晚辈没力气走路了,您能给我颗丹药补补吗?”
观尘抿直了唇角,眉间透出一股寒息,他没有接话。
宋弦看出他在生气,心虚地垂下头,想着传音给余岚,可看着空荡荡的灵台,她又瞬间蔫了。
宋弦抬起头,厚着脸皮,小声道:“要不……麻烦大人让我小叔师来接我?”
观尘余光瞥有士兵涌来,眸光一敛,带着宋弦消失在胡同外。
一队追兵涌来,在一片狼藉中查看了一圈下来,收队离去。
春风吹落小檐上的落叶,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腥味,前院的杀戮声渐消,四周的喧嚣淡下,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细微的踩叶声。
魏晏舟摘下隐身符,缓步行至宋弦方才屈蹲着地方,地上沾着她刚呕的血滴,他垂着眼帘,鸦羽的长睫是投落下暗影,瞧不清神色,可指腹却摩挲着宋弦递给他的三颗碎银。
良久,他哂笑一声:“袁陵究竟有什么好....”
*
后山上,此时的余岚被困在一间小院中,眉间已然没了灵息,一个身着破旧黑袍的中年男子,一脸难以置信在余岚身前来回踱步。
京墨挂了一身的彩,一脸淡定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处理伤口,一条小金蛇缩在他脚下,骨碌的眼睛的眼睛全是心疼。
方才余岚完全会错京墨的心计,那一条毒蛇上的异香,并非只是印记,而是散灵毒的药引子,他故意激怒余岚,让她灵力流转起来,待到药效差不多,才将她引到山上来。
利用瘴气分散她注意来,给她下散灵毒,并且迅速催发药效。
“原来你叫帮你杀的人是她啊!哎呦,你可是真敢想啊。”蹲守在树下的大叔摇头惊恐。
京墨不解,余岚目色凌厉,纵使没了灵力气势也丝毫不差:“毒翁,你不仅会藏,还又教了个好徒弟!”
毒翁,乃魔界十大魔王之一,精通万毒之术,当年因他徒弟在修真界四处惹祸,最后引发修真界发发布通缉令,追杀了五百年,之后再无人见过他,没想到是躲这来了。
毒翁脸上的褶子一叠,弯眉笑道:“小丫头,这话可不是这样说,老夫是在此处颐养天年,至于徒弟嘛,这孩子是我在山下捡来的,常言道,日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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