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豪车的门徐徐打开,穿着长黑衣的宋启霖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立在那里就如同一堵墙。一旁走出的带着墨镜的保镖在他的面前似乎都有些逊色。

他的面容刚毅,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他的眉宇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眉毛紧蹙,即使在静默中也散发着逼人的锋芒。

但他的脸上有几条沟壑一样的皱纹预示着他的年龄,他的眉毛已经发白。他的目光不再锐利,眼神中尽显沧桑。

“您好王警官,我们又见面了。”宋启霖笑着说道,他上前去握王警官的手,“我正想和您了解一下我和樊眉女士解除婚姻的问题,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王警官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宋先生,”王警官说道,“精神病人没有解除婚姻的权利,这件事很难办。”

“正如你们刚刚所见,我的妻子给了我很多困扰。”宋启霖说道。

“这件事你去询问你的私人律师,他们会给你更好的答案。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要调查当年的樊眉女士报的案子。”王警官说道,“也请您积极配合。”

王警官说完这句话,才把手伸出来和宋启霖握手。

“哈哈哈哈,当然配合了。”宋启霖笑道,“怎么能不配合警察呢?”

“宋先生,您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樊眉当年说的是——”王警官说道。

“您弄丢了她的儿子,而且可能是您杀死了她的儿子。”

一阵风吹过,掀起几片落叶,在广场上飞过落在草坪之中。草坪上有喷头在不断往外浇水,因此到了这个季节,还是一片青绿。那枯黄腐烂的落叶与鲜亮的草坪形成鲜明的对比。

宋启霖捡起落叶,将落叶扔到一旁。接着,宋启霖没有忍住,他笑了出来。

“哈哈神经病的话,警察也听吗?”宋启霖笑着说道。

“在樊眉报案调查时,她没有疯。”王警官说道,“她给我们看了检测报告,她是正常的。”

“精神病也是有隐藏期的,隐匿性很强。”宋启霖说道。

“宋启霖!”一旁小郑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红着脖子大声嚷道,“樊眉就是被你逼疯的对不对?!”

小郑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个子高高的,此时正俯视着宋启霖,整个人的架势像是要打架。

“闭嘴!”王警官双手抱住小郑,使劲将小郑往后扯,“你现在有什么证据说,就是宋先生害的樊眉?!”

“还需要证据吗?正常人不会对疯了的妻子这么冷漠。”小郑对王警官说道。

宋启霖没有回话,只是又从草丛中捡起了一片枯黄的叶子扔在一旁。他从小郑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敌意,他不知为何这些警察总是对自己疑心重重。

听到这句话,宋启霖笑着说道:“我虽然对妻子冷漠但是——”

“我可没犯过.法,我只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我哪敢犯.法啊警察先生。”

裴小雨听着这句话,好像被人用针扎在了手心。她从宋启霖的话语和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感到了他对人的生命的漠视。

我没有犯过法。

但我可没说我没有害过一些人没了工作、房子车和子。

我可没说我没有害得一些人看不到活着的希望,自.刎于出租房内。

我可没说我害的一些人痛苦、忧郁、绝望,浑浑噩噩地徘徊在恐惧之中,度日如年又迅速苍老。

我可没说我害的一些人精神出了问题,困在一个医院内度过自己的一生,再也无法回归正常生活。

我可没犯过.法,我只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我哪敢犯.法啊警察先生。

所以你没有权利指控我和逮.捕我。

宋启霖脸上的笑意没有消失。裴小雨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记得宋铭耀笑的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有一种看尽繁华后的虚无感。

像是一种表演,表演出一种快乐的情绪,表演给他们脚下所踩的人看。从宋启霖对妻子的态度来看,他是一个毫无感情,只求利益的人。

宋铭耀和他的父亲太像了,或许和他的父亲是一类人。

她再次看到和陈宇泽长相相同的人时,没想到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从根里就烂透了的人。和记忆中美好的少年相比,宋铭耀令她失望透顶。

“裴小雨!”一旁,一个来做志愿者的大学生叫道,“樊眉女士的房间需要打扫一下,你不是报名了志愿者吗?过来吧。”

裴小雨点了点头,志愿者递给裴小雨一个新洗过的被罩。

“跟上来,把被罩送到二层卧室去。”志愿者说道。

“好嘞——”裴小雨接过被罩,立刻快步走进了别墅。

换洗的是二层卧室中的被罩,裴小雨走过四处挂满山水画的一层客厅,沿着长长的楼梯慢慢走上二层。

离别墅二层越近,越能听到优美的钢琴声,那是她没听过的一首曲子。

那美妙的旋律如同就像是一股温柔的清泉,在心田中缓缓流淌。琴声自然而不失优雅,让人随着音符的流动而心旷神怡。

裴小雨微微推开了门,看到樊眉坐在一个白色的钢琴前。阳光照在白色钢琴上,反射着点点微光。

坐在钢琴旁的樊眉像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而且是一个魅力四射的女子,仿佛绽放着光芒。可以想象宋启霖在年轻时便是被钢琴旁樊眉的身影俘获芳心。

“你在偷听吗?”樊眉的声音响起。

裴小雨被樊眉吓了一跳,整个人栽了进来,背罩都掉到了地上。

“没关系,”樊眉笑着说道,“让他们再简单洗洗送到卧室去,你坐过来。”

裴小雨坐在樊眉身边,她十分紧张。她看向樊眉,樊眉有四十多岁,但保养的很好。虽然肌肤有些松弛,但脸上是她那个年龄才有的儒雅和庄重。

裴小雨看到钢琴对着的一面墙上是整面的荣誉奖状。上面记录着樊眉女士在国际大赛上获得的奖状和数次首席钢琴师的经历。

裴小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像樊眉女士一样,成为优雅知性,又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光的优秀女子。

“刚刚是你救了我的孩子,我教你一首曲子以表感谢,如何?”樊眉说道。

“好的,太好了。。。”裴小雨回道。

裴小雨对钢琴不是特别感兴趣,而且没什么音乐细胞。但她觉得樊眉女士太优雅了,她也想像她一样。于是,裴小雨不自量力地跟着樊眉学起了来。

钢琴曲的声音变得刺耳难听。

樊眉笑了笑,拍了拍裴小雨的脑袋,然后起身关了窗户。

裴小雨以为樊眉放弃了自己,没想到她继续坐回了她的身边。

“来,我们继续练。”樊眉温柔地说道。

被美女老师这么一说,裴小雨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弹了起来。

窗外,又有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别墅的院内。

豪车的车门打开,宋铭耀走了下来。接着,几名保镖跟在他的身后,其中一个人捧着鲜花。

“宋少,您看这捧花怎么样?”不习惯微笑的保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们觉得送您母亲很合适,所以特意去买了。”

宋铭耀穿着一个棕色的大衣,围着格子围脖,他站在车旁。他摘下黑色胶皮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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