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昨天她来过,早有准备地将地形记熟。绕过庭院,凌双轻车熟路地攀上了书房的窗棂。
当日他们三人停步在书房门口,但里面的布局她早已瞥见,因而轻巧地挪开放在窗边的花瓶,小心地从案几上跳落。
月光透过窗棱,在地上割出一道道明暗的界限。凌双蹑手蹑脚地摸索着书案底下暗格,忽然从暗里发现一张纸。
她凑到月下看,发现是一份人员名单,“纳西尔·阿萨什、扎尔度什特·瓦赫什、阿、阿斯帕尔·巴赫拉姆……这些人的名字这么难读!”凌双舌头差点打结了。
这很可能是魏明翰调查出来祆教人员的名单,但是这些名字太拗口了,她记不住,也认不得人,珍贵的名单对她来说没有太大意义,
她转头把名单放回去,手肘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木匣,慌忙去扶,匣子却已跌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凌双僵在原地,竖起耳朵听了许久,确定无人发现才松了口气。
她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物件,突然怔住了——月光下,一抹湖蓝色的绸缎映入眼帘,她有点眼熟。
捡起来看,这是件女人的诃子,上面有一滩暗红的血迹。凌双拿起来贴身上比一比,竟发现出现血迹的地方有一道撕裂,正好是她受伤的腹部。
“这人怎么这么变态!”凌双脸都红了,这不就是她的内衣吗?
当日被带到军营医治,醒来身上缠满绷带,衣服早已换过,凌双不会问这些小事,一想起魏明翰将它用心收藏——
凌双下意识抚过那片绸缎,触手冰凉,却仿佛还留着那日她晕倒时的温度——她就想吐。
凌双将诃子叠好,轻轻合上木匣放回去。外头传来脚步声,凌双就地一蹲,扯到书案的纸,压纸上的羊皮卷掉到地上,在她面前一下子展开。
凌双只觉指尖发麻,大脑瞬间空白,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羊皮卷上的符号太熟悉了,那赫然是由0和1组成的四行二进制代码!
她颤抖地摩挲着那些极简却又无比熟悉的字符,不假思索读出那串字符的含义——在警校上密码课时,她可是全班成绩第一的人啊。
这是最常见的在ASCII码,每一行的二进制代码可以换算成十进制,而这个五位数的十进制又可以转化成一个十六进制的编码,对应一个特殊的中文GBK编码,就像第一行转变过来的中文是“祆”……
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惊醒了她的怔忡。凌双迅速退了出去。
沙洲的街道被一层厚重的黑暗所吞噬,石板路上,偶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从州衙出来的凌双走在夜路上,整个人都是懵,趁着月光,她再度展开手中的羊皮卷,这熟悉的数字让她一下子回到了现代。
连这字体都跟她手写的一样,可她之前从未穿越过啊!
“祆教祭坛”——这是谁留下来的代码?是想告诉人们什么?
凌双心脏砰砰地跳,她强行压下去,融入黑暗中。
远处的祆祠里,供奉的祆火向夜空投出微弱的光,门口的黑影一闪,火苗一晃,一名夜行者已经贴近了门口的墙。
墙面冰冷的触感让凌双有点疑惑,上面的夯土竟然还是湿的,她观察了一下,发现整面墙都是新砌上的。
“也许只是刚好修葺了外墙,”她想,却不知道这正是赫连震的杰作——
这天一早,两个醉汉在祆祠外闹事,将本来年久不修的外墙毁坏,还死都不肯赔,祆教徒闹到衙门,衙门为了缓和民族矛盾,只好派工匠去修缮。
“找到了。”化装成工匠的赫连震把一匹湖蓝色的绸缎交给魏明翰,“跟凌姑娘身上的很像。”
魏明翰接过来,拿出暗格的诃子比对,“完全一样。你在哪里找到的?”
“他们仓库里囤了很多这种的丝绸,我找到这匹湖蓝色的。”赫连震面露不解,“这些绸缎轻飘飘的,看起来很贵,他们囤着又不拿去卖,是干嘛呢?”
“咱们这风沙大,气候干燥,通过这条路上贸易的丝绸基本都是采用北方的蚕丝作原料,这些蚕丝质地坚韧,适合长途运输和保存。”
魏明翰捏着湖蓝绸缎的一角,“而这种丝绸手感细腻爽滑,适合作贴身衣物或者精细的装饰品,且风格素雅,并不是西域流行的工艺和花式。”
赫连震从怀里抽出一本册子,“我把仓库入库的记录也顺便带回来了,您瞧瞧。”
魏明翰翻了几下,“江南。'南来雁'、'春蚕'、'织机',都是和江南织造常用的词汇。她果然来自江南。”
“来自江南也不代表什么呀,”赫连震不由自主想为凌双辩解,“说不定她就是来这推销丝绸的。马贼见财起意,在路上截杀她,抢了她的货物。”
赫连震眯起眼睛,自动脑补凌双的故事,“她偶然间发现马贼的机密,马贼千里追杀,她失去记忆,可马贼仍不放过她,指使城里的内应痛下杀手——”
“好一个奇女子,遭此大难却仍周旋于生死之间,不屈不挠,这份胆识与韧劲,放眼世间又有几人能及!”
赫连震兴奋地看向魏明翰,发现对方一句都没听进去。
魏明翰皱眉看着册子上的数目,“数目这么大,一个仓库放得下吗?”他疑惑地转向赫连震,“你核对过了吗?”
赫连震怔了怔,“卑职……没想过这点,担心待久了被祆祠的人发现,拿了东西就走了。”
“祆祠里可有其他疑点?”
“这祆祠前后两殿,旁边各两间房,藏书置物,后殿右后侧还有三间居室,估计是住人的。卑职化作工匠,也只能出入前后两殿和左右四间房,后面三间居室不让过去。”
赫连震总结道:“卑职看来它就是座很普通的寺庙,跟其他的没什么两样。”
“也罢。你做得很好,”魏明翰点点头,“起码知道她和祆教有关。”
“还需要找人来问话吗?”赫连震问道。
“无须打草惊蛇。”魏明翰望向远方,“她不是说失忆吗?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她,看她能给出什么答案。”
……
喵——一声猫的低鸣,凌双抬头望去,一只瘦弱的野猫从祆祠的屋顶一跃而下,带起一片瓦砾的沙沙声,随即没入黑暗中。
“也许今晚就能解开原主的身世之谜。”凌双有种强烈的感觉,似乎所有线索都聚在了这座古老陈旧的祆祠中。
前庭中间的祆火摇曳着诡异的光,她贴着墙壁绕过前庭,站在大殿门口,准备推开木门,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来。
“风这么大,怎么没人护着他们的圣火呢?”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碰一碰运气,“来都来了,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祆祠的门轻轻推开,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凌双屏住呼吸,手指紧握匕首的柄,缓步走进昏暗的大殿。
里面的空气沉闷,带着焚烧香料的味道。像是某种植物的熏蒸,既不完全令人厌恶,却让人精神恍惚。
深红色的布幔垂下,遮遮掩掩让人压抑。
古老而斑驳的地砖,随着凌双谨慎的步伐落下,发出阵阵细微却清晰的咯咯声。
火光从一盏油灯中摇曳而出,照亮了拜火教神祇的细节。
大殿中央奉着一尊神像,四壁满是破损的壁画,“这是——?”
来自现代的凌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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