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傅礼阴沉着脸,眸中隐忍不发的怒气:“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婢女跪在地上,红着眼战战兢兢地说:“奴婢本在后院花园里替良娣娘娘采花,不知是何人将奴婢打晕,醒来时便在这了,还穿着夏和公主的衣裙,奴婢怕良娣娘娘责怪奴婢,适才不敢、不敢声张。”

他绸缪了多日,才将真正的凤仪公主藏进了东宫太子府,叫老七竹篮打水掳去了假的,却转身又被人摆了一道,一番折腾,竟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凤傅礼冷笑一声:“呵,原来黄雀在后。”眼骤冷,阴鸷凌厉,凤傅礼开口,“把这婢女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婢女当场便被吓傻了,双目无神地愣在原地。太子良娣钟氏跪下:“是臣妾没把人看好,请殿下责罚。”

凤傅礼拂袖而去。

次日,天光破云,晨曦微凉。

星月殿外,人影攒动,紫湘将殿外侍奉的宫人都挥退,适才将那从房顶上跃下的人引进殿中。

“主子。”

紫湘唤了一句,便见萧景姒掀开珠帘走出来,初秋的早晨有些凉,她裹了一件薄薄的貂绒披风,抬头望见男子,笑笑:“终于回来了。”

男子十七八的年纪,五官立体,生得丰神俊朗,却十分黝黑,穿了一身黑衣,盔甲加身,背着一把古铜的剑,单膝跪下:“古昔见过主子。”

卫平侯麾下,有张古两位得力忠将,古昔便是古副将的独子,虎父无犬子,古昔年少从军,不过弱冠之年,便独领三军。

少有人知,这位戎平军的年少将军,八岁起,便是萧景姒的暗卫,卫家覆殁,三军动荡,古昔赴边关镇守,又编入忠平伯麾下,适才迟迟未能回京。

意岭关出征至今,一别,已半年有余,萧景姒看着古昔,恍如隔世。

上一世,萧扶辰与月隐寺国师预言,帝王燕后,祸及大凉,便是这虚妄不实的预言,叫凤傅礼不惜折断她的左膀右臂,古昔便被遣去了边关,外敌当前,帝君却不出援兵,她在永延殿前跪了三日,凤傅礼却视而不见,本是附属国的一次小役,却让古昔有去无回。

眼眸有些酸涩,萧景姒不着痕迹地敛下:“你一路风尘,先用膳吧。”吩咐紫湘,将厨房的面端来。

古昔爱吃面,因为他在仓平的母亲常做。

古昔道无碍,又禀道:“主子,黄雀在后,属下到时,凤仪公主已不在太子府,不知是被何人调包掳了去,尚不知踪迹,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他半月前收到主子密信,随夏和大军入京,暗中尾随了一路,便是想待太子与敏王鹬蚌相争之后去收网,竟不想,鱼饵不见了。

萧景姒听罢,无波无澜:“无碍,总归是让那两位天家王爷竹篮打水了,谁出手并不打紧。”她盛了满满一碗汤,推到古昔面前,“你瘦了些,也黑了些。”

古昔有些赧然,双手接过:“仓平风沙虽大,属下一切安好。”

她沉默了片刻:“回来了便留下吧。”

这一世,她的人,她要守着,一个都不能再出岔子。

“好。”

早膳之后,萧景姒吩咐紫湘备马车,古昔风尘仆仆,便留下休憩。

“主子要去哪。”

“钦南王府。”

紫湘发现,主子近来去钦南王府的次数越发多了,那位爷,与自家主子,关系非比寻常呢。

方出星月殿门,便看见在殿外徘徊不进的沈银桑,她焦急不安,用兜帽将半边脸都遮住,以便避人耳目。

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遇上了难处,萧景姒上前:“沈贵妃。”

她回礼:“国师大人。”迟疑不决了片刻,她言,“银桑有一事相求。”

萧景姒颔首。

她小心地询问:“你可以帮我出宫吗?”

因着奕王重伤之事,怡亲王凤朝九被顺帝打了两顿板子,这才过去几天,怕是伤口未愈,惹得佳人忧心了。

萧景姒点头:“我正好路过怡亲王王府,可与你同乘马车出宫。”

沈银桑欠身道谢:“如此便麻烦国师大人了。”

紫湘这便去将能容纳三四人的马车赶来。

上了马车,萧景姒递出手拉她,沈银桑愕然:“就这般,”这般堂而皇之?她狐疑,“国师大人,不用银桑伪装一番吗?”

私自将冷宫的妃子带出宫,可是重罪。

一旁的紫湘笑了:“贵妃娘娘,这大凉皇宫,还没哪个宫门的守卫敢掀星月殿的轿帘,你便放心好了。”

这大凉皇宫,除了皇帝,敢在宫中纵马坐车的,除了星月殿的国师,便只剩钦南王府的常山世子,这二人,一个都不能得罪。

沈银桑这便放心了:“那便多谢了。”

这会儿,已是日上三竿,日头,照进了钦南王府西边的柴房,整整半个时辰了,里头的女人嚷嚷吵吵个不停,来来回回还是那几句。

“你们是什么人?绑我来要做什么?”

菁华抱着剑守在门口,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这被绑在柴房柱子上的女子,蓬头垢面,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裙子,裙摆不似大凉女子长及脚踝,长度不过刚过膝盖。

这女子,正是被太子调包到东宫,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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