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了,这年的省理科状元来自余塘镇三中,是个叫王恕的学生。

一边读书,一边捡废品。

应该作为励志人物代表和学习对象被各大媒体争先恐后的采访。

可他妈妈涉嫌杀人藏尸,他也深陷谣言的漩涡。

话题要换,热度只会更高不会降低,媒体纷纷跑去小河村,遗憾的是没见到当事人。

村长提前把人送走了,问他人在哪,他不说。

陈青果回到余塘镇,踏进小河村,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她感觉一切都像是演电视,自己一会在电视机前,一会在电视机里。

电视放完了。

不对,只是上部放完了。

还有下部,待续。

夏未未跟徐子路陪她过来的,他们第一次来小河村,一路上心情沉闷。

徐子路说,警方虽然没直接证据定王恕妈妈的罪,但手上已经掌握了几点间接证据形成一个闭合的证据链,再加上死者被害的时间段,她的个人状态没问题,排除无意识的行为可能,等待她的会是监外执行,大概率是指定的某家精神病院。

然而王恕妈妈没被审判定罪就死了,所有戛然而止,不再追求她的刑事责任。

她的死,像是对儿子的一种保护。

因为案件没被法院判决,她就只是嫌犯,那就没有案底,不影响王恕报考需要政审的大学,就读国家机关的岗位专业。

不过,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人言可畏,就看王恕怎么看待了。

夏未未不做评价,她只想好姐妹能少点儿忧伤跟焦虑。

“青果,你别怪你爸妈,”夏未未斟酌道,“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的做法是……”

陈青果声音沙哑:“我不怪。”

夏未未看她瘦瘦的下巴,很多话想说,都咽了下去。

“姐,现在去哪儿?”徐子路问道。

陈青果茫茫然地张望,她正在经历最慌乱无助的一个暑假,也是她起初最期待,写了很多计划待实现的暑假。

都被打乱,砍断,都没了。

燥热的风吹从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吹过,刘海扫过她有点浮肿的眼睛,头顶突然爆出一声闷雷。

要下雨了。

“是雷阵雨。”夏未未抬头看天,“天气预报报了。”

徐子路查看发呆的陈青果,又问了一次刚才的问题。

陈青果说:“先去村长家。”

**

村长最近让媒体烦透了,门槛都差点被踏破,他关门躲在家里。

门被敲响的时候,他照常装作不在家。

直到门外传来接触过的小孩的声音,老人家才去开门。

村长见门口除了她,还有两个,一男一女,都年少。

猜到是同学。

“快进来!”村长招呼三个孩子进小院,他在门边东张西望几眼,匆匆关上门,拉过门闩抵紧。

夏未未挽着陈青果的胳膊:“村长,您怎么这么慌?”

“还不是那些媒体。”村长一言难尽,他赶走凑过来的鸡群,叫三孩子进客厅,问他们喝什么。

说着就给他们三拿了旺仔,每人一瓶。

还给他们拎出瓜子,拆了扎在上面的绳子,让他们吃多少自己抓。

没人有胃口吃喝。

却也不好拒绝老人的好意和热情。

徐子路把旺仔挨个打开,给了夏未未和陈青果一瓶,自己拿着剩下那瓶到院里喝。

夏未未紧跟其后。

客厅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是小香炉里飘出来的,陈青果看着那香炉:“村长,我找不到王恕。”

“村里最近没法待,能把死人吵活,活人吵死,我叫他去S城找我一朋友,给弄了个住处。”村长啪嗒啪嗒抽烟,“能吃,也能睡。”

“他在打工赚大学学费,到时候直接去学校报道。”

陈青果喃喃:“志愿已经……填报了吗?”

村长说:“应该是报了,这我没问,三中那边给捂着了,没让媒体报道。”

躲在门外偷听的夏未未匪夷所思:“怎么王恕还挺正常,都打工去了。”

“有人经历重创,巨大的打击和亲人的离世,要么没反应,要么反应比较轻,这是大脑为了保护身体机能滋生的一种情感隔离,要过段时间,想起亲人生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碰过的东西才会回过神来。”徐子路说,“那时候就该难受了,痛苦了。”

“小点声。”夏未未喝了几口旺仔,“王恕怎么不给青果打电话发信息,他不会是看轻青果的感情,以为她会和别人一样想吧。”

徐子路推眼镜:“不清楚,反正要是我也不找。”

夏未未纳闷:“为什么?”

徐子路说:“怕影响到喜欢的人,就躲着。”

夏未未默了默,她对王恕这个同校三年的男生并不了解,更多的是从身边同学嘴里拼凑出来的单薄形象,王恕的内里什么样,她未曾探知。

只知道青果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心坎里去了。

“之前在学校里不怕喜欢的人受牵连被议论,现在就怕了?”

徐子路动眉头:“捡废品骑三轮,跟妈妈杀人家里有尸体,自己被猜测是知情者不是一回事。”

夏未未沉吟:“那他为了不让青果找到他,肯定没去村长走关系给安排的那个地方,换了别的去处。”

客厅里,村长给陈青果说了王恕在S城的住址:“他换了号码,新的我也没有,你想找他的话,尽量再过些天。”

陈青果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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