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后害死了陈昭仪,于七年前被皇帝处死。

皇后之位便一直空悬。

而皇帝的生母李太后早年患病先逝,如今后宫里最为尊贵的就是这位太皇太后。

她虽然不是皇帝与护国公主的亲祖母,但确实养育过他们,且性情温婉,与人和善。

祈月年幼时,一直长在她的膝下。

受其影响,也生就了一副温良柔韧的性子。

奚娆从仇池国师那里听说过这段往事,因此才有把握能过得了太皇太后这关。

“真是月儿吗?”

太皇太后年过六十,步履蹒跚,这些年其实一直惦记着这个孙女。

她左右不了皇帝的决定,当年因为祈月被送去和亲,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如今已经两眼模糊,连人都不大能看得清了。

“月儿,哀家的月儿在哪?”

奚娆见她哆嗦着双手,茫然地看向周围,就知道她恐怕根本看不见自己,赶紧膝行过去,把手伸了过去。

“皇祖母,月儿在这里,月儿回来了!”

太皇太后紧紧抓住她的手,瞬时泪如雨下。

她摩挲着奚娆掌心与手指间的茧子,心都快碎了,她最疼爱的孙女,这些年在外面受了多少的苦?

十几年的思念就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可怜的月儿,你怎么才回来……哀家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再不回来,只怕就见不到皇祖母了……”

祖孙俩抱头痛哭。

半晌,才在祁狅和几位老嬷嬷的劝说下,止住了眼泪。

“太祖母,姑姑的身份令牌、和亲国书和印信都在这里,您应请叔伯他们过来辨认一二。”

祁狅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护国公主多年未归,宗室派人过来验明身份,理所应当。

毕竟皇室血统不容混淆。

就算这时糊弄过去了,将来也会留下隐患。

“幼安,原来你也在啊!听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哀家的孙女,哀家能认不出来吗?”

“不过也是,当年她出嫁的时候你还小呢,记不得她长什么模样了也情有可原,可哀家还记得呀……”

太皇太后张开十指,把祈月的五官仔仔细细摸了个遍。

嘴角颤抖着喊道:“是她,这就是月儿!傻孩子,你还跪着干什么,幼安,还不快把你姑姑扶起来!”

祁狅:……

他眼神复杂地瞥了奚娆一眼,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提了起来。

奚娆脸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却不忘占他便宜:“多谢侄儿,我带昶儿在东宫叨扰你多日,也是时候搬出来了。”

顺道,把她要离开东宫的事,给提到了明面上来。

祁狅暗暗磨牙。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他?

太皇太后听闻她没有住处,顿时拉长了脸,“怎么,你皇兄连个公主府都没替你安排吗?”

祁狅急忙躬身:“太祖母,父皇近日又病了,您怕不是忘了。方才姑姑还在殿前请罪,说撺掇我拿走了父皇的百年人参,是为不孝呢。”

“她是护国公主,当年为国牺牲才嫁去了羌国,历经千辛万苦回来,拿根百年人参怎么了?”

“你父皇的病这一年来总是起起伏伏,那是太医不中用,与月儿有何干系!怎么,荀芷兰拿这事儿对你俩发难了?”

太皇太后不愧在深宫中身经百战,一听就猜到了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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