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闻婳也愣了,赶紧手忙脚乱地跑回屋里拿纸抽,塞进尤易谦怀里。

“抱歉抱歉!我感冒生病,打喷嚏这种事实在控制不住!”

尤易谦提醒自己,要保持风度,风度。

他强忍怒火,手上不停地拿纸擦着洇出的不明液体痕迹,优哉游哉的好心情被毁,现在只想回去换衣服。

尤闻婳心虚:“哥,你……晚上来找我,肯定是有正事?”

想起来的目的,尤易谦更火大,一双狐狸眼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不满地说:“马忡跟我说,你嫌角色的台词少,吵着要加戏?”

眼神里不加遮掩的讥讽,像在问她到底有几斤几两。

尤闻婳不明所以:“加戏?什么戏?”

“……别跟我装傻。”

系统在尤闻婳大脑里直蹦高,提醒剧情道:“宿主!宿主!就是你要和尤真茹拍的那部娱乐圈言情剧呀!剧本里,尤真茹演的是从群演一路升级开挂,最后摘冠影后的大女主,你演的是她的好闺蜜,流量女明星。”

尤闻婳想起来了。

马忡是尤易谦给尤闻婳安排的经纪人,原主觉得闺蜜这个角色太单薄,只是为了衬托女主的魅力而存在,确实曾经婉转地跟马忡表达过想要调整下剧本。

可不知道马忡是怎么传达的,话转了一轮,到了尤易谦嘴里就成了她要加戏。

“噢噢……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拍戏是吧,拍电视剧那种。”

尤易谦发出一声嗤笑,语气变得严厉:“拍电视剧不是过家家,你想加戏,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演。”

当然没有。

原主想借由演这部戏,让大家看到她不逊色于尤真茹,同样是合格的豪门大小姐。

尤闻婳却不需要。

尤真茹是去当影后,当豪门太太,还是嫁给顾鹤瀛走上人生巅峰,都和她尤闻婳的目的无关。

她想当的是顾鹤瀛手下鞠躬尽瘁的顶梁柱,尤真茹不是她的情敌,还极大可能是她未来的老板娘。

得是多想不开的人,才会跟未来老板娘硬碰硬。

按图索骥只会把路走死,原主的悲剧已经证明了这点。

尤闻婳点头,态度良好地承认:“哥哥,你说得对,我根本就不会演戏。我考虑了几天,这个角色我还是不演了,请剧组另外找合适的演员吧。”

尤易谦闻言,讶异地扬眉。

“你这是,在耍脾气?”

“当然不是!”

尤闻婳连连摆手。

“我没学过表演,也没有演戏的天赋,要真去剧组拍戏是耽误效果。自家公司投的剧,我怎么能去拖后腿呢?”

尤易谦倒是意外地瞧她一眼。

“前几天还说想和真茹一样当演员,天天求着让我安排。今天就成了不愿意拖后腿了?”

“之前……之前是我没想明白,真茹姐姐才是适合吃演戏这碗饭的,我还是不去添乱。”

尤易谦微眯眼睛,若有所思。

“你这主意变得倒是快,前面从安排角色到签合约那么长时间,你一直表现得很积极。”

“人我也给你安排了,资源已经投出去了,现在快拍定妆照了,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尤闻婳面露羞愧。

同样身为打工人,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给工作人员添了麻烦。

但是重生一次,她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替原主重蹈覆辙上。

尤闻婳一脸诚恳:“实在抱歉,哥哥,这次是我没想清楚,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对闯荡娱乐圈不感兴趣,我还在上大学呢,现在只想好好读书。”

“读书?”尤易谦嗤笑一声。

“对,还有这个。以前可没见你一口一个大学,把读书挂在嘴边。以前你不是说,想跟真茹一样,早点有进公司锻炼的机会?”

“这点倒是你之前想的倒也没错。市场是残酷的,再高的学历都只是给人开薪资的砝码。你要转变思路了,以前在梅家光读书的那套思路行不通了,我们尤家是开价的人。”

这话听在尤闻婳耳朵里颇为刺耳。

上辈子工作之后,她就曾几次三番被嘲讽是“小镇做题家”,公司里的VIP不用卷生卷死也有好项目,她被分到的却净是些难啃又没什么钱的硬骨头。

尤闻婳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在社会摸爬滚打几年之后,她早就认清了现实,凭她个人努力能给公司创造的价值,可能就是比不过别人自带的资源来得直接。

跨越阶级不是单凭几本薄薄的□□就能完成的。

可尤易谦这副高高在上的资本家的姿态,让她本能感到抵触反感。

“人的价值不是用薪资可以衡量的。”她小声反驳。

尤易谦一听,乐了:“呦,现在还仇富啊?”

尤闻婳抬眼瞪他:“我是不吐不快。什么叫‘开价的人’,把人说得跟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一样。”

“员工来公司付出了劳动,创造了价值,公司承认这部分价值,所以支付劳动报酬,并不是付工资的人就比获得工资的人高人一等。”

尤易谦话里话外把员工当机器的三观,她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简直看不下去。

尤易谦也不生气,双臂优雅地交叉叠在胸前,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哟,之前没看出来,你思想觉悟这么高呢?道理说得一套一套的,不愧是考进帝都大学的好学生啊。”

尤闻婳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我就是给你提提建议,总这样说会伤了员工的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尤家的一份子,为了家族兴盛不衰提点建议也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尤易谦的语气和善得出奇,温柔磁性的声音像有魅惑技能的狐狸精。

随后若无其事地在对峙的空气中扔下一枚惊雷。

“哎,你真是尤闻婳吗?是不是跟剧本里写的一样,被附体上身了?”

尤闻婳大惊失色,浑身汗毛直竖,手心立马出了一掌的冷汗。

“怎,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哦?”

尤易谦气定神闲地盯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过了一晚上,人的性格就能判若两人吗?好学生,你给我解答解答。”

尤闻婳捏紧了睡衣,感觉尤易谦的目光就像是开了光的照妖镜。

“我,我一直都是这种性格啊!之前是对家里不熟悉才比较拘谨。不过生了一次病我想通了,你们是我真正的家人,这是我的家,我不需要像以前那么谨慎。”

尤闻婳听着自己的语调不太自然,说着说着几个音就飘高了,刻意压低又像在背台词。

可恶!她都说了她不会演戏!

尤易谦笑得她发毛,也不知道他是怀疑自己到什么程度了。

滞涩的氛围持续了片刻。

尤易谦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行。那部戏,你不愿意演了就算了,毕竟——你也是尤家的一员呢,对吧?”

说完冲尤闻婳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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