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原野便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爬到一半才猛地想起来自己现在没衣服穿,只好又灰溜溜地躺下。

安庆来被他这动静一闹,也揉着眼睛醒了。

“爹,你咋啦?”安庆来有点奇怪他爹为啥睡得好好地,突然就来了个鲤鱼打挺。

原野尬笑着打了个哈哈:“没事,被尿憋醒了。”

安庆来连忙从床下抽出一个尿壶,递给他爹。

原野:......好吧,他还是入乡随俗吧。

解决了人生大事,他终于可以安心地躺下了。

冬天是难得农闲的时候,劳累了一年的人们终于可以短暂地休息几天了。安家就父子两人,更是没有什么要忙的,安庆来舍不得温暖的被窝,见他爹没急着赶他走,便大着胆子留了下来。

原来棉花被窝这么暖和,这么软,比他的麦秸窝舒服太多了!要是能每天都睡在这上头该多好,安庆来情不自禁地想道。

他窃喜的小模样取悦到了原野,原野侧过身问他:“老师们课上教的都能听懂么,有没有布置寒假作业?”

安庆来去年上了小学一年级,本来安清晏不想让他上学的,嫌一学期五毛钱的学杂费太贵。还是大队书记说现在是义务教育了,家家户户的小孩都得去上学,不去就是犯法,这才把安清晏唬住了。

只是他仍有些不大开心,见人就嘟囔:“既然是义务教育,凭什么还要收钱啊?”

那可是整整五毛钱呢,够他买好几包花生米吃了。

安庆来见他问自己的功课,立刻自豪地说道:“能听懂,老师讲的我都学会了,期末考试我还考了全班第一呢,老师都夸我了。”

“哦?这么厉害,不愧是我儿子。”原野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安庆来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被他爹一夸立即喜滋滋地,如果他有尾巴,这会儿只怕已经骄傲地翘起来了,全然忘了他爹之前是怎么虐待他的了。

原野本想再夸他两句,可惜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响了,他有些尴尬,安庆来却说:“爹你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然后就麻溜地穿上衣服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他端着两个瓷碗过来了。碗里盛着红薯粥,说是粥其实稀得很,安庆来特意把稠的盛给了他爹,自己那碗稀得跟面汤似的,能照出人脸来。

原野从未像现在一样深刻认知到70年代物资的匮乏,他立刻呼唤系统:“小宝小宝,能给我运点吃的么?”

系统一经呼唤立马上线:“不能哦爸爸,时空虫洞无法运输实体,你知道的。”

“那帮我定位附近能吃的东西,等我有衣服穿了就去逮它们。”原野把自己的饭碗跟安庆来换了一下,让他吃稠的。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会长不高的。

安庆来受宠若惊,刚想说“不用”,却又害怕触怒他爹,只好战战兢兢地端着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爸爸,坟堆里发现野鸡一只,兔子一窝。”系统的雷达在附近扫了一圈又回来了:“山里还有几只傻狍子,我已经把它们锁定了,爸爸你随时都可以去抓。”

系统很喜欢原野给他添加的锁定功能,各种不聪明的动物都能被它控制。可惜智商再高一点的就不行了,譬如遇上狗啊猪啊之类的,它就束手无策了。

它发现山里还有好几头野猪,可惜它无法对它们进行锁定,而原野很明显又打不过人家,搞不好还会被野猪拱死,所以它干脆就没跟原野提起。

安庆来诚惶诚恐地把粥喝完,又端着碗回厨房了,他得刷锅刷碗。好在锅碗里头一点油水都没有,稍微一涮就干净了。

原野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再买一身衣服,没衣服穿真是太不方便了,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好在他兜里还有几张票子,是从城里寄过来的。安清晏是个独生子,家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办法给他寄钱,相比其他下乡的知青来说,他的手头还算宽裕。

可他实在太能挥霍了,三天两头就要用票换花生米和糖豆吃,不然他肯定能攒下不少票子。

“庆来啊,等过两天跟爹赶集去吧。”原野对刷完碗回来的安庆来说道:“咱们去换两身衣服,快过年了,不能再穿旧衣服了。”

安庆来闻言眼睛亮了亮,他也有新衣服穿啦?他爹好像从来没给他买过新衣服,都是把自己穿剩不要的衣服丢给他穿。

他个头太矮穿着不合身,只能去找乐婶子帮忙裁小一些。乐婶子很愿意帮他裁衣服,因为可以要走裁剩下的布。

他觉得他爹好像突然变得有点关心他了,不光让他睡床了,还把稠的粥让给他喝,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不仅如此,他爹居然还要给他买新衣服,他不是在做梦吧?

难道他爹被牛棚砸傻了?安庆来窃喜。

就这么过了两天,原野的衣服终于干了。这多亏了安庆来把它架到火炉上烤了半天,不然干不了这么快。

有衣服穿的原野总算能出门了。他没有直接去集市,而是先带安庆来去了系统指示的那块坟头。

“爹,你要逮兔子吃么?”安庆来一见他要去的地方就知道他想干嘛了。这里灌木多,村里人经常来这里逮野鸡逮兔子,不过能成功逮到手的却不多。

“对。”原野点头:“逮几只去给咱换新衣服穿。”

虽然现在禁止私人贸易,可他们夹子沟天高皇帝远,根本没多少人乖乖听话。再说他们也没有贸易呀,以物易物能叫贸易么?这叫交换。

安庆来觉得他爹在说大话,能逮到一只就不错了,还几只,说得好像跟玩的一样。

可事实是,原野逮野鸡还真就像玩的一样。那鸡就像不会动似的,原野一抓一个准。还有兔子也是,居然被原野整窝端了。

安庆来看得眼都直了,结结巴巴地说:“爹,它、它们咋不跑啊?”

“谁知道呢,或许冻傻了吧。”原野用绳子把这些鸡和兔子捆结实了,跟安庆来一人提一半向集市走去,边走还不忘叮嘱安庆来:“这是咱的秘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不然咱就逮不到了。”

安庆来点头如捣蒜,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呢,这就跟心愿一样,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提着一只鸡两只兔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原野身后。

由于马上就要过年,集市上很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仿若一首原始的交响乐。

原野提着鸡驻足在一个布摊前,摊位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各色的花布,有粗糙的,也有细腻的。布堆旁还有几袋子棉花,雪白雪白的,很软和的样子。

这年头布料珍贵,原野用这些东西跟别人软磨硬泡了半天才换来一匹布和几斤棉花。他本来还以为有现成的衣服卖呢,看来是想多了。

“乐婶子会做衣服,半斤粮票一身衣裳。”安庆来适时地提醒说,顺便把乐婶子的规矩跟他爹讲了一遍。

她是专门干这个的,她手巧,裁出来的衣服比别人做的好看,十里八乡有需要的都会拿着粮票去找她。

原野摸摸口袋,还有两张粮票,足够了。

他又在集市上逛了两圈,叫安庆来挑自己喜欢东西。安庆来却摇了摇头:“不用了爹,我没有想买的。”

原野瞥见了他脚上的草鞋,连忙带着他去了卖鞋摊。他这两天太粗心了,居然把孩子还没棉鞋这事给忘了。

好在棉布鞋是现成的,手工缝的千层底又结实又暖和,原野一拿到手立刻给安庆来换上。

“合适么?”他问道。

安庆来重重地点头:“合适。”

很暖和,和爹的被窝一样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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