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玉眉峰.26
咬人一时爽,事后小心守着那个咬痕直到确定它消失在天将破晓实在耗费她太多神思……美人近在眼前却不能招惹,她只得频频移目。
但徐风知倒没后悔,妒意早晚会令她失控,她比谁都清楚。
有点麻烦的是,孟凭瑾醒来后架着剑问她为什么突然出手打晕他,这事着实没有什么好解释能遮掩过去。
她倚在霖阁栏杆旁,想了很久,说:“扶着你不好下楼梯,打晕比较好…抱下去。”
她自认为是个很拙劣的借口,甚至在忧心如果他追问的话该怎么再进一步解释,但这话落在孟凭瑾耳朵里就只剩最后三字。
抱、下、去。
剑忽然移开,他眼睛闪动光尘,像只小兔垂下绒绒耳朵眨着眼追问她,“你抱我了!你怎么抱我的?”忽又停了停,偏瞳浅声问,“…沉么?”
徐风知不敢看这只小兔,淡淡应他:“沉得要命。”
孟凭瑾一听不服气看向她,可又轻轻蹙眉垂眸,涌上些微委屈,低声失落道,“怎么会……”
是这几日总吃梅子干的缘故吗。他不要再吃了。
月下,徐风知瞥见他耳尖红红,单薄衣衫裹在身上纤细线条一览无余,她扭头让他回去。毕竟就算要杀她也不是这个时间点。
孟凭瑾还没答应,徐风知侧过头看向诵经阁内,窗内透出的烛光依旧,扇扇通明。
徐风知还记得,诵经阁的宫侍说陛下今日会待在诵经阁第四层。
她目光落在并无异动的第四层,凝神细细去听。
第四层内有两道呼吸声……一道沉而缓显然睡去,另一道、她凝眸神色忽变。不对劲…另一道明明气若游丝,吐气声却重而深,绝非是人!
同样捕捉到这声响的孟凭瑾自然一怔,拧眉看向诵经阁,是那宫妃厉鬼?
他谕令已下,再过两日她就能投胎转世,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着对皇帝下手。
二人无言默契拔剑,剑意劈开窗,飞身入阁中。
阁内烛火因风凌乱一瞬,远处重重帷幔后头一无所知的人睡得正香,应是皇帝。而正往那处走的厉鬼闻声回头,双目发白青筋暴起…已无人面。
孟凭瑾蹙眉更深,仅是一日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但徐风知看不到这些,她只能模糊看到昨夜的灰白雾气已然变成墨黑色,怎么看都很像诡异煞气。
她丢符念诀立下结界,提剑,指尖抚过剑身,盈满皎洁月辉的瞬间全力斩出去,阁内因结界保护不会有损,那雾气扛下她这一剑必散无疑。
她是这么想的,孟凭瑾却眯起眼,观那厉鬼迟缓转过身来沉重吃下这一击却毫发无损,匍匐于地姿态扭曲,喉咙发出厚重悲鸣,猛回头快速冲撞张开青色獠牙。
徐风知眼见雾气浓度未改,她觉察此事变棘手。
皱眉单手拎剑,俯身快速接近雾气试图割绞,然那雾气竟反扑过来,她收剑不及,为稳住身形剑身直刺入地面三寸,却依然被鬼气震出,紧握剑柄,地面刺耳划出一道深痕,她掌心发麻。
孟凭瑾眸色渐深,启唇要下谕令,可蓦地,一只手迅疾从他身后环掐住他腰,强硬扯抱至后头。
“你走神!”徐风知神思不敢再乱,刺月连劈出几道剑气,边快速念诀边跨出一步将某人挡在身后,看似无意,将他护在其中的剑势却不似它主人一样擅长说谎掩饰。
凛冽月辉萦绕在周身,孟凭瑾知道自己有在被她喜欢而笑眯眯弯眸,什么恶鬼煞气都不在他眼中,只望着某人身后,满心都是想和她贴一贴。
他倒真想把手搭上她手腕压住刺月,在她面前替她挨下一次生死,顺势掉几滴眼泪闹她要她抱好哄一哄——可他怕她会哭。
有些人嘴上不够坦率,心却软的很。孟凭瑾又忆起灼雪门的银杏树,金灿灿的叶片散漫零落……他眸光悄然就软绵满足。为他揉揉眼眶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厉鬼硬扛下刺月剑气,彻底被惹怒,伴随嘶吼袭向徐风知的浓重煞气是生了神形的巨大骷髅恶鬼头颅。
美人眼底漩涡深幽。
徐风知将剑势骤然拉回,看破这煞气俨然势不可挡,咬牙反手握剑内力倾注,自充沛汹涌倾注到快要枯竭,赌上她如今所有力量。
她抬眼,目光紧锁那团冲撞向他二人的漆黑絮状雾气,清楚胜算不大但仍然握紧剑。
她要挡下这一击。
而她身后被她好好保护着的那位反派大人却是截然不同的轻巧神色,甚至还在为又发现了她一点偏爱而勾唇敛着笑眼,良久才不情愿看向那阴森恶鬼头颅。
峂罗恶鬼刹,其二。
好嘛,在他这个峂罗族族长面前班门弄斧,用他峂罗巫术……孟凭瑾淡淡垂眸。
跟他打过招呼了么。
不允哦。他笑眯眯望进那猩红的眼睛里,云淡风轻地透过那怪物的眼睛冰冷注视藏起来的另一颗心,无声启唇:
「峂罗恶鬼刹,其九,位十一术」
话止,凌驾一切的冰冷煞气自这明媚之人身后瞬间得令升势,阴翳覆天盖地,宛若地狱垂首的鬼刹修罗。
徐风知恰在此时出剑。她眼里剑气浩荡,丝毫不知孟凭瑾眼中是絮雾一团。
它们太久没有这么疯癫放肆,千千道道残影诡异怪笑着露出同样獠牙,是一模一样的骷髅恶鬼、是只能俯首不可窥探面容的鬼魅之首。
撕咬吞食发出的冰冷咀嚼音徐风知是听不见的,她看到的,唯是雾气被她用尽内力的一剑削去,再不成形。
她心上总算得以松懈,手腕抖得快要拎不住刺月,垂下眼帘将手掩在袖中,转头想确认孟凭瑾有无受伤,未料想美人笑意浅浅,看上去既漂亮又乖巧,“真厉害呢师姐。”
孟凭瑾大概不知道,他每每将双手垂在身后、一手轻抓着另一手胳膊时,纤薄腰身无遮无拦,看起来很好抱。
她不去看他不回应他,回过头时却落寞抽了抽鼻子。
好累。想抱孟凭瑾、想抱老婆。特别、特别想。
她迟钝后悔不应该在昨夜喂养欲念的,它本来就没满足没咬够,现在落个更加难以控制甚至加重的地步。
心又不受控地被牵引到漂亮明媚所处之地,孟凭瑾太漂亮太惹她喜欢……她这点后悔蓦然被更大的后悔给晕染覆盖。
[昨晚上就应该、锁了小狐狸得到小狐狸把小狐狸揉弄到哭才算完。]
徐风知心里郁闷,明明一直都知道小狐狸很勾人,尝一口也没吃到,反而只会让心更确定他可口怡人罢了。
孟凭瑾笑眯眯望着她不敢看自己,倘若他现在身后真有尾巴的话,恐怕正在满意地晃来扑去。
尽管他对昨夜发生的事不是全盘知晓,但他也能猜到大概是某人忍不下去,打晕他就为了抱一抱他……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好嘛就让她得到一次,这不更喜欢他了么。
一想到这个,美人眼尾粉得柔怯,抑下心底的纯情无措,替她羞恼着怎么昨夜不直接锁了他。
煞气曾滞留的地方静静悬着一滴血。
孟凭瑾用小瓷瓶收好,“它怨念加重是因为巫术。”他回身晃了晃瓷瓶,“施咒者的血。”
徐风知想问他为什么知道,但一想将来要杀光天下的反派大人有些什么旁门左道也很应该,所以她干脆问,“他想害皇帝?能凭这个找到他吗。”
孟凭瑾侧身示意她下楼,“他们国师大人就能做到这件事,不需要我们入局。”
她疲倦点头,只想回霖阁倒头睡一觉。
徐风知也这么做了,她睡得很沉,沉到没听到夜色最浓重的时候有人在敲孟凭瑾的房门。
来者恭谨递去一只玉扇,“二殿下邀您一坐。”
孟凭瑾淡淡瞥了眼不想碰它,袖手点头跟在宫侍手提烛台后,平静漠然思忖此事。
走至很久,偏僻到好似已未在宫中,停在高耸朱门前,两旁宫侍低垂下头拉开朱门。
朱门内光影浮动轻歌曼舞,鼓乐齐鸣热闹非凡。众人皆好像神志恍惚,男女都挂着飘飘然的笑,舞步虚浮,行心想做之事,全然不顾什么礼仪廉耻。
而那位笑眼温柔的二殿下正独自站在高处黄金桥上,摇着另一把玉扇,笑望着他这位——
弟弟。
先前潦然一眼月色昏暗,如今庭院内灯火通明终于得以细看……他这弟弟还真是天底无人敢有非议的第一美人。
符臻的眸光无法从那美人身上移开,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才笑道:“凭瑾,你和姝妃娘娘一样,腰上佩着银铃呢。”
昨日便见他佩有峂罗族的银铃,就猜到他应是归属了部族,心里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今挑破也算不得什么。
美人孑然而立,眼中阴郁不加掩饰,冰冷薄笑轻巧开口:“大半夜邀我来此,是准备将偷学的峂罗巫术说与我这个族长听么。”
方才隔着怪物眼瞳遥遥洞悉一眼,施咒者心绪一惊,玉扇落地断裂。不过多时又差人将这断掉的玉扇送来给他看,什么意思不用多言。
“又不只是我想杀他,谁不都想杀他。”符臻将这事说的平淡至极,笑意不减,倚在桥旁支颐着问他,“既然回家了,怎么不想着住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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