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家宴。
高晞月心神不宁,频频望向阿箬。
连太后惯例为难富察皇后“比不得小门小户,鬼鬼祟祟,互相揣测,闹得合家不得安宁”时,依旧神游在外,完美错过了开宴前的高气压。
前几天,阿箬前来拜访,煞有介事地跟她说敬事房在重制娴妃的绿头牌,冷宫里的乌拉那拉氏可能要出去了。
高晞月顿时慌了神:“皇上是知道了什么吗?这怎么得了!乌拉那拉氏绝对不能出冷宫!”
星旋连忙安抚主子:“娘娘,慎嫔不过是听说罢了,传言未必为真。再说,她能被咱算计进冷宫,可见是个蠢货,怎么可能出来呢?”
星旋说得没错,但阿箬就是要高贵妃焦虑,揉着眉心说道:“贵妃娘娘,当初您让皇上扔掉娴妃的画,皇上非得没扔,还让李玉妥善收起来。还有,上次妹妹去御前侍奉笔墨,发现抽屉里有个木盒,里面装着——”
阿箬故意拖长声音,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
高晞月急得拍了她一下:“快说,不要吊胃口!”
阿箬不慌不忙,喝了一口香茶缓缓道:“装着当年娴妃亲手缝制的红荔青樱帕子。”
高晞月愤恨不甘:“皇上果然忘不了那个贱人!”
阿箬说道:“娘娘,妹妹此次前来,便是为娘娘彻底除去眼前之忧,想向娘娘要一点助力。”
“什么助力?你想干什么?”高晞月问道。
阿箬轻抬眼眸,粲然一笑。
“主儿……主儿!”茉心轻轻推了推高晞月,“快起来敬酒!”
高晞月如梦初醒,连忙跟着其他人站起来,举杯同贺。
“啊,啊啊!祝皇上……”高晞月脑子还想着其他事,跟着其他人的话当了一回南郭先生。
坐下来时脑袋还是晕的。
放火,阿箬竟然胆大到火烧冷宫。冷宫虽然距离这里很远,但秋高气爽,一旦烧起来会不会蔓延到这里。
虽然以烟花点火,能推脱成意外,但皇上和太后知道她参与其中,会不会连累家人。
不过,高晞月很快就没空想这些,因为叶赫那拉·意欢来了。
意欢是太后第三枚棋子,
纯妃赞赏道:“皇上最爱诗词,这姑娘啊倒是不俗。”
皇上也说道:“朕记得,宫中通晓汉家诗文的除了贵妃,就只有……”
海兰像接住主人扔出去的木棍的狗一样,连忙接茬:“如今这位意欢妹妹,倒是和懿姐姐一般,精通诗书呢。”
“是吗?我自小陪伴乌拉那拉氏,还没见过她念过墙头马上以外的诗书呢。”
海兰沉下脸:“懿姐姐是宫中有名的才女,慎嫔却没听她念过诗,可见慎嫔当丫鬟时很少陪侍,不得主心。”
阿箬眉毛轻挑:“那海贵人一定很了解乌拉那拉氏,你听过她念过什么诗词吗?”
海兰一脸骄傲:“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金玉妍:“哟,这不是《诗经》吗?我们玉氏贵女八岁就读过了,看来臣妾也可以捞一个才女之名呢。”
海兰不忿:“还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庆贵人陆沐萍放下美味佳肴:“这首诗,臣妾5岁就会念了,皇上!臣妾也是才女。”
“臣妾读过李白、白居易,臣妾也是才女。”
“皇上!臣妾比她多读了苏轼,臣妾也是!”
“臣妾也是,臣妾也要嘛!”
阖宫上下笑成一团,宫中满是快乐的氛围。
海兰不甘心,又辩:“那这首……”
“这位娘娘,本王府中的家生丫鬟也跟着主子念过这句孩童启蒙诗歌,哈哈哈哈哈。”
海兰绞尽脑汁,如懿念过的诗一只手数得过来,实在想不到了。
而姐姐最常念的墙头马上是戏曲,不是诗歌。
诗歌诗歌,戏曲戏曲……应该差不多吧。而且这出戏是皇上和姐姐的定情之戏,皇上听到一定会想起和姐姐的幸福时光。
于是,海兰站起身,朗声道:“姐姐经常念到: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全场静默。
意欢被无视了很久,跪得腿脚发麻,忍不住反问:“这是出自哪位名家的诗?臣女从未听过。”
刚才搭话的王爷喝了点酒,有点上头,大大咧咧说道:“喔豁,这是戏文,来源可不是叶赫那拉家的大小姐该知道的。是一出讲娘们见了男人,不顾父母不顾礼仪私奔,还给野男人生了……”
王妃陪过如懿听戏,连忙戳了戳夫君:“白居易,是白居易,王爷别说是戏文就说白居易就行了……”
刚沉浸在如懿的青梅竹马之情的弘历听到这,脸上火辣辣一片,用力咳了几声。
王爷回过神来,丢下一句“这出戏很少唱,我可能记错了”便带着王妃以不胜酒力为由遁了。
海兰不服,还想再辩。姐姐和皇上的定情之戏岂容他人侮辱!皇上原定的福晋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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