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要是不存在就好
每隔三十分钟,问萦就拍一张酒吧里的霍爵月给王管家,以证明自己没有偷懒。
而王管家也每隔半小时回个“收到”,后面附带一个死亡微笑。
两人无趣地一发一答着,足足这般发了三页。问萦要背的知识点已经背好,可里面的派对才刚到高潮。
不知是哪里的酒瓶碎裂,酒液流到门口混入雨水中,香味刺激着他被雨天麻痹的神经。
很恶心的味道,有些像星皇宫的宴会厅。
烦躁逐渐淤积。
就在此刻,问萦的手机屏幕亮起。
曲藿:〔店里有批原料需要送去灯红。〕
曲藿:〔我已经委托其他人过去。〕
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反正他只是提醒曲藿,曲藿来不来和他没关系。
问萦看着寥寥两行字,心情略微有些好转。
他慢吞吞地抬起手,正要回复曲藿的消息,被酒吧里传出的惊呼吸引注意。
落在屏幕上的手不经意摁出一长串字符,但问萦并没在意。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他能清晰看见霍爵月的动向。
五分钟没看,刚才还和狐朋狗友有说有笑的霍爵月正情绪激动地拽着谁的领口,看起来是要和人打起来了。
争执之中,覆盖在他上半张脸上的优雅假面也掉落在地,显得非常狼狈。
怕殃及池鱼,其他戴着面具的客人给他们让出场地来,纷纷往角落里挤。
问萦:......
原来揪不到曲藿的衣服,还有别人会惨遭毒手。
他匆忙将手机收入口袋,没注意到手机屏幕压根没有熄灭。
“怎么回事?”
门口接待的服务生愁眉不展,看到问萦走来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上前去。
“王少和霍少之前就有些矛盾,也许是发生了口角。”
问萦盯着酒吧里迷乱的灯光,并不是很想进去:“你们不拦一下?”
这里边除了霍爵月和那王少,还有不少无辜的学生。
“在拦了。”
服务生弱弱地抬起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三个畏畏缩缩的服务生朝着风暴中心靠近。
像三个随时准备遁地的地鼠。
就照这个速度,等靠到霍爵月跟前,两人已经要真打起来了。
眼见霍爵月的脸越来越红,拎着对方衣领的手也开始失控,问萦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这个麻烦他必须掺和了。
“有没有多余的面具?”
他看向一旁的服务生:“要那种能遮住全脸的。”
“可以遮全脸的没有,但是面具很多。”
服务生忙不迭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个能遮住大半张脸、点缀着流苏的华丽假面。
“请让一让。”
问萦也不含糊,果断将面具扣在脸上。
雨衣让他避免了和路人肌肤相触,假面能够伪装住他的身份,极大减缓问萦心头的不适。
灵巧地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穿梭,他快步朝着酒吧内灯光最迷乱的地方走去 。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引人注目,少年自始至终压住帽檐低着头。
在霍爵月即将和那位王少、以及王少的跟班上演全武行时,他鬼魅般出现,将霍爵月往后拉了半步。
“冷静。”
惯性让霍爵月的肩撞了下他的肩膀。
不太疼,但问萦皱了皱眉。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身着带羽礼服,和黑毛大斗鸡似的霍爵月瞬间蔫了气。
“你,你怎么在?”
瞧见问萦脸色不太好,他摁着问萦的肩膀,慌忙和他道歉:“对不起,你伤着没?”
问萦睫毛微颤,睁开眼颇为无语地看着他。
本来没事,要是霍爵月再用点力,那可能真会有事。
“要惹事找地方约架,大庭广众你不嫌丢人?”
他压低声音。
霍爵月刚才冷静点,被他说得又气血翻涌。
“不是我惹事!”
他咬着牙反驳:“是他先说要不是我大哥丢了,我这个废......”
他重重呼吸着,没继续说下去。
“体面点。”
问萦递给他一张纸,不咸不淡地提醒:“酒吧里还有很多人。”
霍爵月接过纸,剜了眼对面的王少。
“算了,爷今个心情好。”
他露出个桀骜不驯的笑容,眼中却还有掩饰不掉的戾气和恨意:“反正你们王家都快破产了,我不和你计较。”
在王少爷急眼之前,霍爵月打了声响指,大声道:“抱歉扫了各位雅兴。”
“今天全场消费,我霍爵月买单!”
“好,霍少大气!!!”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发出欢呼,而王少也不甘示弱。
他身边那胖乎乎的小跟班听他说了些什么,结结巴巴道:“这两天的消费,都是我们、我们王少包了。”
“王少慷慨————”
背景音乐里的鼓点变得热烈,气氛被炒到最高潮。
纸醉金迷,娱乐至死。
很少有人在注意到刚才的小插曲,以及那个突然闯入酒吧,哪怕戴着面具,依旧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美丽少年。
感觉到仍然有带着审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自己,问萦紧了紧身上的雨衣。
他胡乱打开手机,看也没看便切离鹅鹅的聊天页面,随后拍了张已经收拾好的现场照片丢给王管家。
“小哥哥,你是一个人吗?”
有人想要去拍问萦的肩膀,被问萦覆盖在面具下的冷漠眼神吓了回去。
“......真没意思,都来这里了还扫兴。”
那人躲避开他的目光,讪讪地蜷缩回人堆之中。
问萦的心情差到极点。
酒吧的空气已经被糜烂腌入味,只是待了一会,身上就沾了让他很不舒服的酒气。
他的胃在发疼。
被人们簇拥着的霍爵月想要和他说话,却无法从人群之中抽身。
问萦也没有理他,而是取下面具放回架子,径直朝着偏门的方向走去。
“喂,喂!!”
霍爵月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终于挣脱开试图和他搭话的人。
“问萦!”
他摘下假面,边走边朝着门的方向大喊。
可走到门口时,少年早已没了踪迹。
灯红酒吧跟前是两条岔路,一条通着樱巷主道,一条通向偏僻的小窄道。
那条窄道鲜少会有人造访,只是偶尔有情侣在那处散步。
霍爵月不知道问萦去了哪个方向。
派对已经过半,此刻酒吧门口已经没有什么凑热闹的人。
他病急乱投医,随口喊住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路人:“您好。”
“请问您见过一个粉色头发,穿着透明雨衣,背了包......”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路人”抬起头,同他四目相对。
对上那双标志性、和他家那老东西很像的三白眼,霍爵月这才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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