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陈年好,越浓香醇厚的酒,必定是经历过越长时间的洗礼。慕卿相信,他的小花雕,就是那一坛子初酿的新酒,纯净、质朴,在时间的发酵下,终能绽放属于她自己的别样光辉。

会陪她走多久呢?慕卿无从得知,思忖着,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过一天是一天吧。

从前,他一个人,倒也随性自然、无所畏惧,而现在,一天天地数着时间,慕卿眉头间的阴云越来越重。

那个日子又要来了……

怎么办?那个小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吓到她怎么办?

他也不想告诉她,毕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花雕整个人懵懵懂懂,也许根本没办法理解的吧。

她还太小,像一块未经雕琢的原玉,自然质朴,什么都不懂,在她该有的年纪,该做着她开心的事,她不该背负下他的过往。

又有那么一瞬,慕卿后悔当初领走小花。现在看来,与其说是小花给他添了麻烦,不如说自己成为了她的累赘。

可是,该来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又是月半,慕卿本来正在酒坊查看谷物的发酵情况,胸口一阵疼闷席卷而来,心里暗叫不妙。

像是千斤大石压着胸口,又有成千上万的小石头不断地撞击着身体的各处,慕卿扶着酒坛,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难受至极。

糟糕,又要发作了?不行,得先告诉那个丫头,万一误伤了她……

他强忍着疼痛,用酒窖里的矮墙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一路摸索着找到花雕,强装镇定,背对着她:“今天晚上,你换个地方睡,别来我房间,饭菜在锅里,自己温一下,知道吗?”

此时,小花雕正在屋子外的某处空地玩着泥巴,手上、脸上、鼻子上都是灰灰的一片。

小花雕什么都意识不到,更看不到慕卿额头上溢出的细密的汗珠。她以为这就是跟平常的“好好吃饭”“早点睡觉”“好好跟着我学”一样的句子,丝毫没嗅出任何危险的气息。

只是应了一句“好”,捏着泥人,小花雕很快就把慕卿的话抛在了脑后。

天空渐渐灰暗,花雕玩得累了,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奇怪,磨精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喊她吃饭?

摸索着来到了慕卿的房间门口,窗柩上印出恍恍惚惚的人影,看来这个人他在屋子里。

敲门,却无人应答。

花雕推开门,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整个人挤了进去。

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慕卿,花雕本想去看看他在干嘛,对方却突然站了起来。

仿佛用尽毕生的所有力气般,慕卿一脚把花雕踹出了房门,然后用最后几分残存的理智,关上了门,整个人靠在门背上,确认花雕不会再闯进来以后,手脚并用地往桌椅旁边爬去。

小花雕疼得泪汪汪的,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用小手捂着屁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觉得刚才屋子里面的那个人,有点像师父,又有点不像。

像的是,那身艳而不俗的粉色,那身久久不散的胭脂香味,除了慕卿,还能有谁?

不像的是,那人的脾气,突然变得暴虐凶残,那不是他认识的温柔又宠她的师父。

蓦地想起来慕卿下午的叮嘱,师父肯定在里面筹划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踮着脚,在窗纸上抠开一个小洞洞,好奇地往屋里瞅着。

“啪嗒”一声,烛火滚落在地上,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只是传来了慕卿的低吼:“滚,走开。”

好嘛,师父不想告诉我就算了,干嘛这么凶呀,小花雕不再自讨无趣,去了隔壁厢房,窝在被子里安静地躺着。

夜很黑,有很多虫子发出各种各样的奇怪声音,隔壁的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有东西摔碎的声音,花雕怕极了,用被子蒙住脑袋,死死地闭上眼睛,却迟迟未睡去,直到天边露出浅浅的鱼肚白,才被困意肆掠。

第二天,慕卿起得很早,收拾了昨晚的满地狼藉,又在隔壁找到熟睡的小花雕,这才松了一口气。依旧像往常一样,做好了饭菜,等着睡到日上三竿的花雕起来吃,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怪。

“狮虎,你昨天晚上怎么了,为什么要凶小花?”

咳咳,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不能告诉这个小鬼,慕卿并不答她,只是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花雕并不开心,她只是小,又不是傻,哪有那么好糊弄。她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可是她有些难过,师父有事情瞒着她。

反观慕卿,像个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地吃着碗里的青菜,又给花雕夹了一筷子,再添了几筷子瘦肉,把她的碗里摞成一个高高的小山丘。

嗯,这是午饭,是该多吃点。

“师父你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昨天为什么要打小花?师父,要是打小花能让你不那么难受,你就多打几下子吧。”花雕抬头,满脸都是委屈巴巴,却又是一副愿打愿挨的模样。

面对小花雕一连串的疑问,慕卿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似是想解释什么,出口的却是:“你还疼吗?”

疼,但是花雕不说,只是懂事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师父有事瞒着自己,她也不想让师父太难过。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慕卿拨了拨自己碗里的米粒,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把事实告诉她。

该怎么说呢,她这么小,还什么都不懂。

“唉”地长叹了口气,慕卿最后只是说了句“吃饭吧”,然后又给花雕添了一筷子菜。

又是围绕着酒坛子打转转的一天,看似波澜不惊。入夜渐深,花雕却被身边的人惊醒。

本来花雕一个人去隔壁厢房睡就很怕,慕卿也拒绝跟她同榻而眠,索性支了张小床,两人睡在了同一个屋子里。

他睡得很不安分,带着似有似无的梦呓。

“翎儿……”

“空山谷……”

“快走……”

花雕在暗夜之中摸了摸他的头,摸了一手汗,拿了条面巾,打湿,给他捂着降温,过一段时间又给他换了条冷的。

以前她发烧的时候,娘亲也是这么给她降温的。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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