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倏忽间露出一条缝,一个满是皱纹的老妇探出头来,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胎记,从左眉一直到右脸。只见她左手抓着一只正在滴血的公鸡,右手提着一盏油灯。

她放下那灯,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打了一个手语。

原来这老妇竟是哑巴。

“抱歉,请问今日这客栈还有空房吗?”景暄和问道。

老妇点了点头。

她打开门,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们进去。

“那就多谢您了!有劳了。”

景暄和一行跟着老妇往客栈走去,她走路极慢,看得出来一只脚还是跛的。

怪不得他们等了半天也没人答话,原来是她说不出话,外加上行动缓慢,才耽搁了许久。

客栈的大门被打开,冷风吹入室内,连落叶都被吹进去了,一派萧瑟的景象。

数道打量的目光落到了景暄和与徐芃敏身上。

有三桌客人正在吃饭,一桌神色不善,长得很凶,看起来就很不好惹,另一桌是士子打扮,有些弱不禁风,第三桌是两名道士,颇有世外高人的出尘之感。

他们似乎很惊讶,这大晚上的荒村客栈竟来了两名如此美貌的女子,实在是与这肃杀的氛围不匹配。

这时,车夫老杨将马车停好后,也来到了客栈中,他长得五大三粗,颇有些江湖人的豪迈。

除了老妇人外,还有一名店小二,只是他有些木讷,还有口吃的毛病。

“客……客官们,你们要……要吃什么?”他很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徐芃敏说:“来一盘酱牛肉,醋溜白菜外加五个白面馒头。”

店小二擦了擦汗,说:“不好……不好意思,没有。”

徐芃敏又点了些常见的菜,店小二都摇了摇头。

“那你们有啥呢?”她干脆让店小二自己来说。

他指了指别的客人盘中的菜,说:“只有……只有烧鸡公了。”

徐芃敏无奈地耸耸肩,道:“好吧,就要这个了,馒头总有吧?”

“只有……只有窝窝头了。”

景暄和说:“那就这样吧,多谢了。”

吃饭的时候,景暄和默默地关注着四周的一切,这客栈十分古旧,角落处还结着蛛网,难道是老妇与店小二疏于打理,才让这客栈如此残破吗?

其他两桌吃完便回房间了,只留下第一桌的客人,他们自己带了酒,吵吵嚷嚷的,喝得脸都红了。

不多时,便开始谈些有颜色的笑话,又说京城里哪家的花魁漂亮,哪里又来了新的姑娘。

其中一个刀疤脸不知怎的就将目光瞟向了景暄和他们这儿,他打了个酒嗝,道:“哎,醉红楼的姑娘再漂亮也没有这儿的两位好看啊!”

其余几人也附和着,酒壮怂人胆,他们便往景暄和这桌走来。

她乌发垂下,眉眼也垂下,似乎没听到他的污言秽语,只是在灯光的掩映下有种难得的柔和,愈发衬得她肌肤如玉,实在是让人心痒。

“反正这里荒郊野外的,你们就算喊破喉咙也没用,姑娘若是陪我们喝一杯,也不算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啊。”刀疤脸脸上带着猥琐的坏笑,说着就要去碰景暄和的手臂。

谁知她动作更快,一下就将他手臂抓住,反手按在桌子上,“看来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

刀疤脸吓得连忙喊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他的同桌也大惊,没想到这姑娘还有功夫在身上,真是不可小觑。

“如果我不饶你,你又如何呢?”她冷冷道,愈发用力地按住他的手臂,下一秒就能扭断。

那人痛的冷汗直冒,“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啊!”

“记得你的话,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调戏良家女子,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扭断你的手!”

“知……知道了!”刀疤脸呼喊道。

***

因为客栈很小,只剩两间房了,景暄和便和徐芃敏、若薇一间,而茗泉和老杨一间,也算互相有个照应。

夜间的风愈发大了,呼呼地吹着,打在窗棂上,发出阵阵杂音。

三人并肩躺在木板床上,幸亏床很大,也不算挤,只是风声太大,让人有些心惊。

若薇已经睡着,还打起了小呼噜,看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徐芃敏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侧过头,看着景暄和闭着眼睛,只是呼吸声告诉她,她也没有睡着。

“景姐姐,你还醒着么?”她低声问,怕将若薇吵醒,特意将声音放得很轻。

景暄和睁开眼,眼中有些迷糊,苦笑了一下,意思是她也睡不着。

徐芃敏道:“明天便会到望春县了,总觉得心里没底,我在走之前还听到了万大人的消息,他好像又生了一场大病,最近身子很不好。”

景暄和呼吸一凝,历史上记载,万灵安是在魏福忠死的那一年去世的,而魏福忠是被新皇除掉的。可是如今,魏福忠却死于朱懿德之手,他的死亡提前了整整七年,新皇并未出现。

仿佛有许多东西被改变了,那么万灵安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他会不会也在这一年死亡,亦或是七年之后,还是说,他会走向完全不同的结局?

景暄和突然自嘲地一笑,他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呢?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又何必在意那么多,无端的心烦。

徐芃敏很认真地观察了景暄和的神色,却见她眼神复杂,抬头望向天花板,懒懒地说:“我才不在意。”

她注意到,景暄和口中虽说“不在意”,可是神情却好似凝住了,仿佛在认真听她说话。

“我总觉得,万大人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虽然大权在握,却做了许多有利于百姓的好事,譬如之前的盐课减税,还有南方的赈灾,这样的人,不可能会置全村百姓性命于不顾的……”

“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为什么一直帮他说话?我说服不了自己,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高大虎他们,不能白死!河边村的百姓,也不能白死!必须有人对他们的死负责!”

“会不会是有人栽赃陷害,就为了离间你们的关系呢?”徐芃敏说。

“那么那个人是谁呢?如果他是清白的话,那个答案,他一定会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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