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

丽贵妃好奇问道:“尉迟小姐坊间传闻不大好听吗?长泾,女子名节重要,但你也不能偏听偏信,害了缘分。”

“丽娘娘教训的是,是长泾愚昧了。”他先是大张旗鼓说一通,这会儿倒是一反常态的敛眸收了声。

尉迟嫣直觉有鬼。

她装作无意瞥了李梵一眼,李梵抬眸看她。不多时,他温声道:“三哥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我瞧这位尉迟小姐恐怕不大合适。”

丽贵妃蹙眉,“怎么,长平,你也觉得女子名节比性命还重要?”

此话一出口,态度一眼即可观望。

丽贵妃不赞同他的话,且认为他胡说八道。

“并不是。”李梵敛眸,温声作答。

“尉迟小姐是嫣儿的长姐,亦是我的长姐。先前嫣儿在羌府遭了难,长姐以性命担保,助嫣儿脱险。便由此可看出,长姐她为人重情重义,英勇果敢,行事作风干净利落,井然有序。嫣儿刚过府没多久,她曾去府上拜访过一次。”

他顿了顿,抬眸隐晦用视线扫了众人一圈,然后继续说:“许是那时候我过于自暴自弃,被她怒骂了一顿。她不大喜欢自怨自艾,整日只知道将过往遭遇挂在嘴上反复强调的儿郎。

坊间传闻多是好事者所谣传,谣传之根本,不过只是羡慕嫉妒,便萌生坏心,做出此等毁人名节的事情。名节于女子而言,大抵是比性命还重要的。

三哥久不出门,偶然得知这些谣言,必然也是要多加思考,这无可厚非。但,丽娘娘若是将此事怪罪到三哥头上,确实太过武断。虽然是他偏听偏信,但谣言不死,恶意永生。

此事应当从源头解决,断了这谣传的源头才是。只是牵扯此事之中的两方,那也是有失偏颇的。丽娘娘明察秋毫,公正严明,应当能知晓长平的意思。”

此番言论,双方都不得罪。

只是他以淡然的态度在二者之间斡旋,愈发引得双方升起争夺的心思。

毕竟,宁愿多一个友人,也绝对不能多一个敌人。

丽贵妃显然深谙此道,于是看在李梵的面子上,当即歇了立即对李濯动手的心思。

毕竟,自打她知晓自己的儿子被立为太子,她不该动的歪心思就突然起来了。

一如,皇后一样。

前车之鉴尚且还在,她便敢明里暗里要动手了,可见是急着夺那皇位了。

可满座皇亲,只除开她与尉迟嫣是外人,其他人各个都有的是野心。

不过,丽贵妃今日之举,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加上景琯在旁推波助澜,一盘好棋,只能落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尉迟嫣此刻做不到感同身受,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丽贵妃有些太贪心了。

后宫的妃嫔死了一个又一个,只有她至今还屹立不倒。如今更是稳坐六宫之首,二皇子册封之事昭告天下,她便能荣升皇后。

不费一兵一卒,就这样将地位收入囊中,着实聪明。

至于李濯对于她是痛恨的,那么就说明,当年妃嫔之死,她或许也做了些什么。

李梵也不亲近她。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看不到的也不一定是假象。

人人都爱权利,这有什么错?

但作为敌人,这便是最大的错误。

没人希望自己的敌人强大,尉迟嫣也不例外。

七八年不闻不问,李梵独自一人熬过那些孤寂、无人问津的日子。如今争权夺位,各个都靠着兄弟情义来攀扯他,未免太过假仁假义。

不过是虚与委蛇,做给外人看的。

“四弟这话说的不大好听。”李蹇突然跳出来,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李梵只瞥他一眼,当即心下一沉,悄悄敛了眸子。

他乐颠颠的继续说:“我见过这位尉迟小姐,看面相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我还听说她与尉迟夫人发生争执,直接连夜将人送回了尧州老家。尉迟大人无暇顾及此事,便由着她了。由此可见,她的脾气是真不好。”

尉迟嫣只是余光瞥向他,然后悄然移向他身侧的景琯。景琯似是无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转瞬即逝。

接下来,怕是要轮到她头上了。

“此事,四弟妹最有话语权,不如听她说说。”

果不其然,李濯就在这儿等着,将她拉出来,当靶子了。

尉迟嫣当即扯出一个笑容,看着丽贵妃,小声说:“长姐从来都是嘴硬心软的,虽说脾气不太好,但对待家中姊妹还算周到。上次我回府,一时不察受了难,她心里也是愧疚自责。如今,更是因为我,造成她与母亲争辩不休,我心中也十分过意不去。至于,坊间那些谣言,其实大多都是些多嘴多舌的下人们谣传。长姐没做过的事情,也被强加在身上,实在叫人唏嘘。”

说着,她扭头去看李濯,然后稍稍错开视线去看李梵,继续笑道:“我只是家中庶女,实在不堪大用,但长姐确实品行端正,仪态极佳。她重情重义,嫉恶如仇,偏听偏信之事更不会去相信。若是,旁人因为轻易听信坊间谣传,而恶意中伤的话,想必也不算是长姐的良人。三皇兄足不出户,久居府中,不成想听信他人谣言误会了长姐。想必二人也不大合适,强行凑在一处,只怕日后佳偶成怨侣,长辈们错点鸳鸯,岂不是叫二人误了命中良人?”

听闻此言,李梵的心又轻了几分,在尉迟嫣的注视下,浅浅一笑。

此话,将李蹇和李濯都堵住了。

却听景琯一旁煽风点火,笑道:“贵妃娘娘既然如此担心三皇子的终生大事。我思前想后,京都里适龄的世家小姐,似乎也不多了。太仆卿家的嫡女,丞相长史家的庶女,太尉家的表小姐,以及廷尉家的嫡小姐。三皇子担心坊间谣言的话,尉迟小姐定然不合适,丞相长史家的庶女顶多只能娶为侧妃,那位表小姐本家出身不大好,但听说她心悦三皇子已久,三皇子不如考虑考虑她?”

景琯此话,真是反复在李濯的雷点上蹦跶。

李濯气得咬牙切齿,但也不好在此发作,只能一忍再忍。

李梵只是稍稍侧目,就能看到他气得微青的脸色,以及那袖子都掩盖不住,紧握到手背青筋凸起的双拳。

实在是憋不住了,他只是轻咳两声,然后掩嘴弯了弯嘴角。

尉迟嫣心道:这年头的绿茶,并不好当,洗洗睡吧,跟闹着玩儿一样的。

丽贵妃也弯了弯嘴角,担心李濯破防,突然翻脸,只能勉为其难给他递梯子,让他顺着下台。

“罢了,此事,还是让长泾自己打算吧。”她莞尔,“陛下也不会给道圣旨,强行赐婚,叫长泾娶个自己不喜欢的皇子妃。今日的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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