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一的下午。
两个小时前还是晴朗碧空,卷起几阵狂风后,压黑了天,雨涮着云。
暴雨来得突然,无征兆,不识趣,拦住晚自习前要外出的同学。
邵蔻和许易也约好要去校外,计划泡汤,因为没有带伞,又不好冲去小卖部买面包。
“看能不能借到谁的用,不然得淋成落汤鸡。”
没几分钟许易还真到外班借来了。
伞面小,两人挤在一个下面有半边手臂都是湿的。没走几步,铺天盖地的雨水直接把伞掀翻,校裤宽大鞋底平,过水坑得用手拽着裤边。
小卖部里挤满避雨的人,许易去厕所了,邵蔻买了瓶酸奶和盒绿豆饼站在檐下等。
去食堂的同学们撑着伞,风大,雨丝四处飞,杨树的枝杈被刮弯,天空像有个无形的洞口,源源不断地漏雨。
邵蔻没看见许易,倒是先看见了梁泷。
一楼拥挤,他从楼上下来,应该是去往食堂,时间赶,他跨步冲进雨里。
大雨滂沱,他毫不在意,很快就消失在雨幕里,隐约看到进了对面楼层,身影被雨水模糊。
蓊郁的树木在大风中甩起枝叶,轰隆一声,天空炸出雷鸣,雨打叶片,楼顶,沿着檐壁坠到地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邵言去食堂买饭回来,在一楼碰见邵蔻,“姐,早知道你们有伞,我就蹭你们的了。”
她披着的外套已经湿透,拿下来能拧出水,尺寸明显是男版的。
邵蔻问:“这是谁的?”
“云柏的,他不穿借我用用。”
许易在空地上甩雨伞,“怎么我们就没有这种为同学服务的好班长?”她打趣说:“你们俩这么好的关系,说只是纯友谊我都不太信……”
邵言接收信号失败:“那算兄弟情?”
“反正我是坚信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的一党。”
因为云柏在,许易没再开他俩玩笑。
她不止一次说:“我感觉云柏真的很符合天蝎男的特质,腹黑,外表特冷,凛然正气的一班长,我挺怕他的。”她缩缩脖子:“不过长得是真帅。”
往后一周邵蔻每天备齐了雨具,晚上撑伞和许易出校门,俩人在外面吃了顿小火锅,邵蔻请客喝奶茶,顺便给邵言买了杯。
二人沿着人行道走,同学们图省事把车都停在人行道上,本就狭窄的小路被歪斜的自行车占满。
许易看看周围,把邵蔻拉过来,到在一辆灰色的跑车前:“梁泷的。”
邵蔻瞳孔都睁大几分,“确定?”
“确定。”
邵蔻呆看三秒钟,“一会我喊你三二一,一起跑。”
许易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郑重地一点头。
邵蔻在原地踌躇,迈出一步,周围来人了,她像触电般缩回手,转身低下头。
许易小声:“你不会是想……”
她做了个“扎人家车胎”的口型。
四周再次安静,林荫道上只有她们二人,淅淅沥沥的雨水还在下。
许易刚要阻止,就见邵蔻走到车旁,飞快地摸了下车龙头,拽上她就想跑。
出其不意,许易哪里想到邵蔻紧张兮兮半天就为了这么一下。
两个人像无头苍蝇,在伞下各自东西。
邵蔻半路又拐回去,把自己的雨伞挂到车把,钻进许易的伞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林荫道上。
刚出校门的梁泷和朋友来推车,突然钻出来两个女孩,伞压得低,都没看见对方,差点撞上。
走到车前,朋友叉腰,指着车龙头:“你不是带了吗?”
梁泷脑中回想,“不是我的。”
朋友顿悟,“一看就是女生的,这都第几个了,又是送水又是送伞。我咋就没有这么好福利。”他一夺,嬉笑道:“借我用用。”
“不借。”
梁泷开了锁,双脚撑在地上,捏着刹车,想到什么回头,越过那排排葱翠樟树,看向路的尽头。
风里带着雨后的闷热,水滴从叶片滑落。
朋友揉了把潮湿的短发:“马上就要高考了。”
一晃就毕业了,他想着教室墙上的倒计时:“还有多少天来着?”
“十八天。”
梁泷没再看那条小路,踩着脚蹬,把车骑出去。
十八天,十八次见面。
邵蔻在日历让又划掉一天,从四月到五月,也就六十多天,她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喜欢他,每每想起都会不舍,像是清醒地预知到有些重要的东西在无情地流逝。
她找到上次的素描纸,在手印旁边又留下另一个日期:2014/5/21
一个很甜蜜的日子,和小满节气撞上,学校里的地下情侣暗自晒动态,看电影,逛公园,吃烤肉,只有她一个人,做着与这些热闹无关的事情。
邵蔻抱来一只花盆,在小区后面刨了些土,撒了种子,埋进去。她在盆地刻下日期,放在窗台边。
她在种花时想起的都是梁泷,这些用辛酸浇注的秘密都长成了一片未名的腐草。
裹藏的种子,都是他。
为了能每天多见到一面,邵蔻参加了学校排球社,只因梁泷进了高三冲刺班,每周晚自习要去思政楼二楼的会议室集体补课。
她处心积虑,等待黄昏来临。
他带着试卷课本经过操场,有时低头,脚步匆忙;有时和朋友聊天,离得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的交谈,高考,毕业,一次模考。
可不幸的是,梁泷几次路过,邵蔻正被排球哐哐砸鼻子。也许是她太滑稽,梁泷终于看了她一眼,少年人眉峰凛冽,初露锋芒已经有了沉稳的英俊。
他眼睛真黑,像漆黑的曜石,看过来时没多余的情绪,但邵蔻就是感受到了那股微末的成熟。
在所有人都取笑她时,梁泷没有笑。他勾着同伴笑得欠欠的脸,聊回他们原本的话题。那道稳健瘦高的背影终于在邵蔻脸红心跳中走远了。
他走进黄昏夕阳,周身都镀了层明媚的柔和光圈。
邵蔻郁闷地想。
你知不知道有人在偷偷看你啊,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演技拙劣的我在假装没看你,可你走的那么轻快,把怀有心事的热风都抛掷脑后。
她夹着软排,丧气地走了。
邵蔻体育细胞为零,苦心练习也不见长进。许易晚上约她出来打球,邵言偶尔会来,田径场上本校学生居多,谈天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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