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船工都是经年的老手,惯会看人眼色。船上众人里头最不能得罪的,明眼人都知道是沈宁音。
沈宁音此番带过来能打的家丁侍卫,都是昌平侯府的,虽则不一定忠于沈宁音这个少夫人,但更不可能听侍郎府的调遣。
沈夫人带的几个婆子丫鬟的,根本打不过常年划船的船娘船工,这会儿也只能无能恼怒。
“染竹!你还不快些过来帮忙!”沈夫人阴沉着脸色看向船舱门口站着的染竹。
先前沈宁音对沈夫人是半点儿没给体面的,所以她也拉不下脸直接吩咐沈宁音,但染竹这大丫鬟是沈家出去的。
染竹被这么一点,当下就十分为难。她卖身契还在沈夫人手里头捏着,不能不听话。可她眼下又是昌平侯府的人。
正踌躇的时候,帘子就掀开了。
沈宁音披着软边裘毛斗篷,一双眸子没什么波澜。她一出来,自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先前还眼高于顶的船娘都站端正了几分。
“少夫人……”染竹松了口气,上前去扶住了她。
“夫人。”船娘也卖好地打了声招呼,连目光都清澈许多:“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宁音睃了沈夫人一眼,看向船娘的时候露出个温和的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冷家郎君去了何处可有什么交代?些许线索即可,也好安一下心。”
她抬眸示意,跟在后头的兰香便拿出几个银锞子塞进船娘的手里头。
这世道,威严什么的只会叫人畏惧,却不一定给个真话,银子却是最实在的。船娘得了银子脸上的笑容就更真心了。
“好叫这位夫人知晓,那冷郎君坐了另一艘船。”
见自个儿呵斥了半天都不曾撬开船娘的嘴,沈宁音不过几钱银子就打发了她去,沈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真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沈夫人指着船娘骂。
船娘不以为意,倒是犹豫了一下凑到沈宁音耳边小声提醒:“那位郎君还拉着一位女娘同船,还要了酒、怕是要小心些个……”
沈宁音闻言,故作凝重地点点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那,你可知他们眼下在何处?”
船娘摇了摇头:“这哪儿能知晓?湖面这么大,如今又走了许久,便是要找也难找着。他们的船可不会在岸边儿等。”
沈夫人终究不太放心,骂归骂,却也竖着耳朵在一旁听。
沈宁音与船娘的对话,她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这事儿其实沈宁音早猜到了,多此一举问上两句,也就是为避嫌。将来出事儿,便是沈夫人也别想推到自己头上。
沈夫人脑袋有几分眩晕,旁边儿沈引章连忙扶着她:“母亲,这可如何是好……”
“冷元景他……”沈夫人有些六神无主,她思忖着从前对冷元景的印象,道:“他应该不至于对思儿如何,估摸着顶多是在一处说说话?”
沈夫人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安慰旁人的。
沈引章听罢眉头并没有松开来,倒是沈含鸢松了口气:“对的,弦思姐姐平日里总说冷公子人好。再说了,她们定了亲事,哪里能如何呢?”
“说的也是。”沈夫人听罢也是点点头。
蔡氏作为长嫂,却有不同看法:“母亲,弦思妹妹到底是女子,即便对方是未婚夫,倘使那人心术不正,也还是要慎重些为好……”
蔡氏踟蹰了一下的,咬牙道:“冷郎君做出这样的事儿,眼见是个没规矩的,弦思妹妹的亲事咱们还是要仔细掂量才是。”
整个侍郎府里头,沈宁音只觉着蔡氏还算个稍好点儿的,至少她对沈玉珠的教养没什么可指摘的。
沈夫人不喜蔡氏,尤其最近蔡氏跟沈宁音走得近,她便更不喜了,而这次,她难得没有驳斥蔡氏的话。
倒不是她真觉着冷元景没规矩,只要沈弦思喜欢,沈夫人便乐得纵容,她唯一可惜的便是冷元景的出身低了些。沈弦思同她亲近,她又有亲姑母这个身份,还不像当年的沈宁音一般,有伪朝东宫准侧妃的黑历史,沈夫人只觉着沈弦思若能上长公主的赏花宴,定能寻个好的。
沈宁音这么个不受重视的假千金如今都能地位这么高,沈夫人觉得,沈弦思定然会更好!
这时,沈宁音的声音将沈夫人的思绪拉回,沈宁音柔声对蔡氏道:“方才船娘也说了,便是掉头,也难寻到她们的船。”
蔡氏有些忧心忡忡,她举目四顾,今日天气好,湖面上的小船有好几艘,也不能一艘一艘靠过去找人。
“罢了,也不会出什么事。”沈夫人冲儿媳蔡氏道:“冷家乃是书香门第,思儿又这么向着他。”
“不过,冷四郎这次越矩了,回头我跟你们父亲商议商议,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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