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小说页面的最后仨字映入眼帘,裴溪亭仿佛受到某种精神攻击,喉咙一阵痉挛,埋头对着桌脚边的垃圾桶就是一声干呕,“哕——”

但没来得及一哕到底,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猛地往前一拎,紧接着一道陌生男声在耳边炸响:

“敢对我作呕?找死吗!”

简直毫无预兆,身体像被浓烈的酒气包裹、灼烧起来,裴溪亭眼冒金星,头疼欲裂,但其实他今晚才喝了小半杯丛林鸟而已。

什么情况?

他也要加入脆皮大学生阵营了?

裴溪亭强忍难受掀开被生理性眼泪蘸湿的眼皮,面前是个长发高冠的年轻男人,龙眉凤目,挺鼻薄唇——颜值高原,素质洼地。

裴溪亭虽然没有身旁那群二世祖混,但也不是个软和脾气,正要发作,却在视线掠过眼前这张煞气腾腾的脸、落到视线尽头的墙面时突然哽住了。

只见那墙上挂着一幅青绿山水,墙根是“玉堂富贵”插花瓶,旁边还放着竹簟凉榻——酒吧不是蒸汽朋克装修吗?他把自己哕位移了?!

后知后觉的,眼泪拌鼻涕的感性驻唱大叔,前桌抱着对方激情互啃的年轻情侣,不远处对着小三和出轨男友狂扇大嘴巴子的旗袍女孩……酒吧里的一切喧闹已经莫名消失了,裴溪亭眨眼三次,眼前的陌生场景静止不变,唯独男人眼中怒火炽热,并在这一秒“噌”地烧了起来——

窒息的冲胀感猝然撞进脑袋,裴溪亭眼前天旋地转,被掐着脖子踉跄地摔在床上,男人欺身压住他,那打雷似的怒吼再次暴响:

“敢故意不睬我?你好大的胆子!”

有病,裴溪亭拧眉暗骂,擒住男人胳膊的同时抬脚蹬住对方腰腹,试图把人后滚翻摔上墙,结果男人晃都没晃一下,倒是他自个儿差点闪着腰。

裴溪亭:“?”

“裴溪亭,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男人没把挠痒痒似的挣扎放在眼里,咄咄道,“你家不过是个光禄寺少卿的门脸,我捏死你好比捏死一只蚂蚁!”

裴溪亭瞳孔一缩。

一身牛劲的傻叉、裴溪亭、光禄寺少卿还有这些霸道狂拽的台词……这不就是他刚才看的那本集强/制、替身、追妻火葬场等元素为一体的高/h恩批耽美小说——《豢养》的开篇知识点吗?

那眼前这人,裴溪亭伸手攥住钳着自己的那只狗爪,艰难地挤出声音,“上、上官桀?”

湿红的目光像一兜子云,飘起来罩住了上官桀的眼睛,恍惚地,他想起半年前打马从白头街过时,那个从墙檐翻落、一屁股砸得他人仰马翻的人也是用这样见鬼的目光盯着他。

上官桀下意识松了力道。

空气争相涌入,裴溪亭受不住似的,侧身咳了好几声,他擦掉眼泪,有了一个猜测:

要么是他困嗝屁了,要么就是有人在他的酒里下了功效类似菌子的药,之后都是做梦或者幻想,否则没法解释这个不科学的现象。至于背景设定,可能是因为这本小说对他的精神打击还没有结束?

梦入小h文还要体验主角受的戏份,这种狗屎体验是独他这个撞名的三次元碳基生物有,还是所有读者都有?

更让裴溪亭无语的是这项体验其实没必要这么真实,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在燎火——原著中,上官桀将“裴溪亭”骗到赋梦楼后,一套古早台词连招“我看上你了”“做我的人”“脱”把向来循规蹈矩的小直男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但到嘴的鸭子怎么能飞咯?上官桀轻而易举地就把人逮了回来,摁在桌上掐着下巴强行灌了壶酒,暴怒地道出那句宜古宜今的经典台词:“敬酒不吃吃罚酒!”

“裴溪亭”此前滴酒不沾,后果可想而知,由此再想想接下来的一长串预警剧情,裴溪亭登时不好了,不能坐以待毙。

但上官桀是习武之人,更敏锐的同时还有抵挡反击一切攻击的下意识反应,必须要先等他降低防备,再一击即中。

瞬间制定好行动方针,裴溪亭扭头直视上官桀,拿出七分靠天赋、三分从小和各路牛鬼蛇神实战培养出来的演技,泪眼惶怒地道出原著台词:“小侯爷有身份有体面,何故做这腌臜事!”

上官桀没有回答,他的真心暂时要隐藏在血肉里,下贱的替代品没有资格知晓。但裴溪亭的话还是轻易惹怒了他,“腌臜?我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再敢拿乔,我不如把你送去青楼,等你学会做婊/子,自然就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话了!”

说罢,他一把抽掉裴溪亭的发簪,反手扔下床。

黑鬒鬒的头发立时锦缎似的抖落下来,裴溪亭受力偏头,形容狼狈却难掩雪质艳光,因他实在孱弱无力反抗,这副画面竟有些艳/情。

“啪嗒。”摔在地上的玉簪发出碎裂的轻响。

上官桀微微眯眼,突然伸手圈住身/下人的脖子,这人肤白,皮薄,很容易被留下痕迹,此时他用拇指摩挲着的那道掐痕,是既可怖,又凄艳。

裴溪亭害怕地颤栗起来,这让上官桀颇为愉悦,语气也舒缓了些,“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委屈你,你我互惠互利不好吗?何必瞎折腾?”

好你个全家桶,裴溪亭惶恐道:“你我都是男子……”

“谁让你天天窝在院里,果然没见识。”上官桀嘲笑一声,俯身往裴溪亭苍白的脸颊吹了口气,“你以为青铃铃拿什么傍着宁王世子?旱路也是路啊。”

裴溪亭决定醒来后就立刻定制一款上官桀等身人形沙袋放在家里的拳击台上,打它个碎布乱喷。

但心里嫌恶也妨碍不了一名“演员”的自我修养,裴溪亭瑟缩偏头,趁机拉开一点距离,声音崩溃嘶哑,“可我不好龙阳!我来这里是因为朋友相邀,绝无攀附之心,小侯爷饶了我……”

“真是个傻子。”上官桀掌着裴溪亭发烫的脸,仔细观察,“是我佯装青铃铃给你送了帖子,他这会儿指不定正在宁王世子胯/下伺候呢,哪有心思想你……诶,别说,邺京那么多美人儿,论脸的话,还真没一个比得过你。”

算你眼睛还没残,裴溪亭央求道:“小侯爷,求您——”

“行了,”上官桀拧眉,“再容你耽搁下去,天都黑了,我晚间还有公务,没时间陪你耗。从现在起,你的嘴里最好只有叫/床声,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

他冷言冷语威吓的同时手上用力一扯,水蓝衣领“撕拉”裂开,露出裴溪亭充血的锁骨。

裴溪亭强烈反抗,肋骨突然被硬物硌了一下。

“嗯……”他拧眉闷哼,看见那东西从上官桀袖中掉出,摔在床上。

“它叫破霪霖——”

二楼雅间,中年男人指着画上那把长约八寸、鞘身幽蓝的匕首,一口气不带喘的小声说:“开春时,瞿皇后出宫礼佛,回程路上遭遇一队白衣刺客。禁卫司左武卫副指挥使上官桀因护卫得力,得太子赏赐禁宫武库宝器——破霪霖,以彰英勇。你的任务就是拿到它。”

对坐的蒙面男子拄着一根半人高的红布细棍,听到任务对象是禁宫之物后并未变色,只随意地把画一扫,“一定要现在行动?”

傍晚牛记糍粑要售卖新口味,只有十份,他本来打算去抢的。

“一定!我们跟了上官桀一月有余,此人出门要么前遮后拥,要么同禁卫司的一道,今日是难得独自出行。据眼线探查,他见的是光禄寺少卿府的三公子,裴溪亭。”中年男人颇为笃定,“这个裴三只是个毫无建树的文弱公子,与桀骜张狂的上官桀身份悬殊、脾性不投、从无交集,但据说容貌惊人——我猜他们此时必定是在操屁/股!”

蒙面男子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两个男人?”

“还有逮着狗/操的呢……重点是这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男人把面前的匣子推过去,“这里头是一百两金锭,算作定金,事成我再付你一百两!千万记住,若要出手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宁愿再择良机!”

“百幽山等我,钱货两讫。”蒙面男子起身几步从面向后院的外窗跳了出去,幽魅般地跃上三楼,翻栏落在廊上。他步伐轻巧地靠近目的地,只听门内一声怒斥:

“我还治不了你了?!”

裴溪亭自来文弱,危急时刻全力挣扎竟出乎意料地让上官桀一时制他不住。混乱中,上官桀挨了两下蹬踢,简直冒鬼火,从来都是别人想尽办法爬他的床,还是头一回碰见在他床上板命的!

上官桀耐心见底,抽手就是一巴掌,裴溪亭受力偏头,整个人立时软了。

“现在舒服了?”上官桀冷笑,攥着裴溪亭的双腕摁住,腾出一只手握着他的腰往下滑,勾住腰带猛地一扯,那把薄瘦的腰身显然承受不住,弦似的弓起落下,打着颤,伴随着压抑的喘音。

“腰这么细,裴家不给你饭吃?”四月的衣料轻薄,上官桀话音刚落,裴溪亭身上的布料嘶声惊叫,敞露出一片起伏不定的胸膛。

好白。

上官桀眼前一晃,鬼使神差地伸手,突然被身下那软趴趴的人屈膝往裤/裆一顶!他下意识地夹腿躲避,不料这一瞬的晃神就让裴溪亭挣脱了手腕。

“你——”

“啪!”

一巴掌抽断上官桀的狗叫,裴溪亭用尽蓄藏的力气猛地撞上去,上官桀肋骨一痛,闷哼着往后仰,一条腿踩在了地上。

裴溪亭的双腿因此获得部分自由,不等上官桀反应,他猛地抬腿一顶,使出杀招——致命打鸡!

“呃!”这感觉简直难以言喻,上官桀登时从头皮绷麻到脚跟,竟是连呼痛都被卡在了喉咙口,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上官桀额头青筋直冒,惊怒地瞪着从床上站起来的人,哑声道:“你敢……”

裴溪亭拿起被上官桀放在床头的匕首,踩着从腰上滑落到脚边的腰带往前走了两步,半跪下去,上官桀小腹一痛,被他用右膝顶住了。

凌乱碎发被裴溪亭捋到耳后,那双瑞凤眼毫无遮掩地垂下来,因为眼波无情,显得冷漠而刻薄,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神采。

从不与人脸红甚至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的裴溪亭怎么会露出这种神情?!

匕首“唰”的被抽了出来,上官桀预感不妙,忙回神呵道:“你敢动我分毫,我弄死——”

“啪!”

上官桀再次被扇得偏过脸,再扭回头时,神情像喷薄的岩浆,好似下一瞬就要将人噬为灰烬。

裴溪亭甩了甩发麻的手,冷眼盯着他,“嗯,我不敢,我怕死了。”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轻,竟有种奇异的温柔,却猛地伸手掐住上官桀要张口喷粪的嘴巴,握紧匕首对准其胸口重重戳下去——

“啪!”

窗户突然被撞开,裴溪亭手一抖,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一把匕首打横拦住脖子,同时一根裹着红布的棍子从他肩侧掠过,当头敲晕目眦尽裂的上官桀。

身后响起一道轻哑的声音:“别动。”

匕首冰冷异常,裴溪亭打了个颤,咕噜咕噜的脑子好似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猛地清醒过来。

回忆如水在脑海中涌动,是“裴溪亭”的记忆,详细琐碎得让人发寒。裴溪亭从中看见了“裴溪亭”,他们不仅同名同姓同日生,还有一张五官相同的脸。更悚然的是,此时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梦”没有任何推背感,仿佛一切由他做主——仿佛是真实的。

裴溪亭茫然了一瞬,尽量冷静地问:“杀人?”

“抢劫。”

屋里最不配被抢的就是“裴溪亭”,裴溪亭说:“抢吧,放了我,我只想静静。”

匕首挪开,来人从他身后绕出来——夜行衣,黑巾蒙面,秀眉杏眼,根据眼睛和头骨轮廓,应该是个帅哥。净高约178,三围比例协调,四肢修长,身材劲瘦。

裴溪亭习惯性地把对方一扫,随后走到那张凉榻边坐下,一边静静,一边光明正大地瞅着这人,心说:大白天穿夜行衣干坏事儿,生怕人家不注意你?

蒙面人浑然不知自己被腹诽,径直走到裴溪亭面前,伸出手掌,“给我。”

裴溪亭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见自己手心的匕首,“哦。”

两人干脆利落地完成匕首交接仪式。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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