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月14日,白天气温和暖,夜晚山里寒气袭人。
他们卧室有一扇窗没关,风把窗帘吹起,送来一袭寒意。
不过此时两人对这寒冷毫无知觉。
他心口剧烈起伏着,一侧未熄的灯光打在他脸颊上,两人就只隔着呼吸可闻的距离,眼神交汇如星河入眼,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她。
她伸手抚了抚他的前额,上面留了一块细小的疤痕,这是上次在荔枝林和冯财兴派来的杀手交手时留下的。
他忽然俯身吻住她的唇,激烈绵长,甘之如饴。
特别是得到她的回应之后,他亲的更凶了。
有了之前几次经验,他吻技渐长,各种无师自通的小技巧,从唇开始向下。
她细长的手指从额头往后,捋进他的头发里,她忽然按住他,不能再继续下去。
很不巧,她今天来了例假。
“我今天不方便。”
刚才还在兢兢业业劳作的大直男没听懂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他愣了一下,她不愿意?
不方便是还她没准备好完全接纳他的意思?
梁可风看他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想歪了,她揉了揉他后脑勺上的头发,“下周末,好吗?”
她水盈盈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声音语气也温柔,仿佛在规训属于她的狼狗。
秦启明再不懂,此刻也懂了。
原来她是那个不方便。
他继续俯身吻她,不方便不妨碍他们接吻。
不妨碍他给她种草莓。
不妨碍他爱她。
*
顺德茶楼包厢里,棍花是最后到的。
看见棍花进来,鸡眼等人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棍姐,你终于来了。”
棍花大喇喇道:“你们点菜了吗?”
“骨钉去点了。”鸡眼很年轻,也就三十岁上下,潮汕人,人长得瘦小,却是个狠角色。
不然不可能三十岁不到就独霸潮汕帮。
棍花坐下后,先喝了杯茶,最近她气色好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宽和了。
鸡眼给棍花的杯子满上茶,拍马屁道:“棍姐今年春风得意,三大社团的龙头,也就棍姐你能当老大了。”
棍花并不是自大的人,
她白了对方一眼:“你们把项霸王放哪了?
“放监狱里呀!说完鸡眼和菊字头堂口坐馆万花筒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边上的田七点燃了一根烟:“不过我听说项霸王很快就会出来?他因为伤人罪就只判了几个月。
鸡眼:“所以我说要趁着项霸王没出来,赶紧把庙王街抢到手。
棍花知道鸡眼的意思,鸡眼主要是问她要钱,养人要钱,买武器也要钱。
“你要多少,我这边尽力支持,不过,钱还是要省着点花。湖南帮那些人,也是狗皮膏药,不容易甩掉的,既然甩不掉,你就追着他们狠狠地打,就算拿不到庙王街,也要把他场子搞乱。我们得不到,他们也别想安心赚钱。
有了棍花这句话,鸡眼顿时眉飞眼笑:“棍姐你放心,有我鸡眼在,庙王街就算我们拿不下来,湖南帮也别想再称王称霸。
棍花告诫:“绝对不允许我们的人吸毒,不能让寿头的惨剧重演。
鸡眼愧疚道:“寿头的事我有责任,我立了规矩,发现吸毒的,先送去戒毒,戒毒之后剁手。
棍花:“盯紧点。别钱没赚到,我们的人都送进去了。
“明白。
最近一直配合鸡眼做事的万花筒说:“拿下庙王街,不愁没有钱。这半年以来,海货的利润高到跳楼,只要安安稳稳在庙王街垄断一两年海货生意,想不发达都不行。
鸡眼是执行者,他想到的都是难题:“想很容易,拿下来难,庙王街现在就是一块大肥肉,不止我们盯着,越南帮也盯着。越南帮这些人最狡猾,跟当年小鬼子一样,又贪心又狠毒,难缠的很。
田七提醒:“别到最后,我们跟湖南帮鹬蚌相争,他越南帮渔翁得利。
棍花把面前的杯子挪开,从碟子里拿出一颗花生:“越南帮主要是提供货源,他们不可能把所有渠道都吃了,太贪心,不会有好下场。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
棍花放下花生,拿起旁边的打火机,“跟湖南帮争夺庙王街地盘,这事鸡眼你负责,其他人配合。
大家都忙说好。
“至于越南帮,棍花指着刚才放下的花生,“万花筒你派人牵制住他们,别让他们有机会出来搞事。
万
花筒:“越南帮交给我盯着没问题。”
棍花叮嘱:“以前丧明对付越南帮有一套这事骨钉最清楚等会儿你可以跟骨钉取取经。”
万花筒这人有点傲气从前他就不服年纪比他小的丧明爬的比他快现在让他去跟丧明曾经的底下兄弟取经那不是羞辱他吗?
他心底不乐意但也不好当面反驳棍花只笑道:“我转头问骨钉。”
*
港城青头山监狱探监室里项霸王从里面出来。
在监狱的几个月时间里他胖了之前突然瘦掉的20磅长回来了一点。
大只雄隔着玻璃拿起电话:“项哥!”
项霸王看着大只雄受伤的手臂问:“怎么搞的?”
大只雄有些不好意思:“大小姐保镖打的。”
听大只雄说完经历项霸王庆幸自己没有被当场抓住“没要你的命算不错了。”
大只雄点头:“大小姐是好人。”
好人?
项霸王白他一眼也不好说什么。
项霸王:“上次大揸数来见我他说按照大小姐的意思今年的例金大部分都发给底下人了。”
大只雄无奈道:“没办法阿胜那个狗东西先低头我们不得不抄作业。钱是我们分下去的结果底下那些人都只感恩大小姐。那些中高层今年拿得比往年少又都埋怨我分配的不好。真是两头不是人。大哥你这个位置实在太难做了。”
项霸王冷笑:“你以为我以前轻松?看着轻松。谁还不是吃王八蛋长大的。这段时间盛和没发生什么事吧?”
大只雄:“有两件事。一件是阿公的‘龙’字上次疤瘌来见你你传话一定要想办法争取到手。但大小姐的意思要按照帮规来走还要比谁正规副业发展的最好。”
项霸王:“那就按照帮规来我坐牢是因为打人帮规没说不允许打人吧?”
虽然他们聊天不会被监听但大只雄还是怕被别人听见他小声说:“帮规说了不能沾海货。”
项霸王理直气壮道:“谁不沾?暗地里没有谁的手是干净的。既然大家都不干净那就没事属于同一起跑线上竞争。所以你不用愁。发展正当副业的事你想想办法去投资几家工
厂,面子上要做得好看,只要比其他社团强,我们就可能赢。”
大只雄有点茫然:“投资工厂?”
项霸王蹲监狱这段时间,没事就琢磨,他琢磨出一点事来。
“既然大小姐就是四方城寨的那个胡风,说明四方城寨双龙堂的做事风格,就是大小姐的风格。你学双龙堂呀,双龙堂不也在四方城寨搞了好几家工厂,做得红红火火的吗?这是大小姐爱看的。”
大只雄听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是,暗地里海货生意继续,明面上,搞多几家工厂,做点业绩给大小姐看。”
“对。灵活变通,暗地里的事照做,明面上的事要光彩,要漂亮。”
“那我回去跟大揸数商量,用余钱去投资工厂。”
项霸王胜负欲拉满:“一定不能输给万安和忠义。”
大只雄:“第二件事,棍花不是盯上我们庙王街地盘了吗?最近这一两个月他们让鸡眼不停搞事,这个礼拜,鸡眼更嚣张了,没有一天消停,湖南帮张华那边快要顶不住了。自从大哥进来之后,我们工会取钱都要通过总工会那边同意,没有正当名目,账上的钱基本上动不了,所以,最近给湖南帮那边的支持少了一些,现在张华想找忠义合作,共同对抗万安……”
又跟忠义合作?
项霸王小声骂道:“张华脑子被屎糊了?如果我们都帮不上他,他还能指望忠义?忠义阿胜那个叼毛,他也配跟老子争?你让我老婆拿钱出来,工会的钱不能动,我用个人的钱去支持张华。”
大只雄知道项霸王老婆难搞,他担心:“嫂子会愿意给钱吗?”
项霸王对自家老婆也没信心:“她要是不给,你就去找我妈。”
项霸王的妈也难搞,大只雄尴尬笑了笑:“大哥你出来就好了。”
还有好几个月呢,项霸王咬牙:“等我出去搞死这帮屌人。”
*
忠义地盘某麻将馆的包房里,杜仲阿青和湖南帮的张华在吞云吐雾地聊天。
等大只雄进来,他们才上桌打麻将。
砌好麻将,大家开始拿牌。
张华虽然是湖南帮的,但他祖上是东北人,个子比在座各位都要壮,坐在那里就像一座雷神。
张华问:“仲哥,我们合作的事,胜哥
知道吗?
说起阿胜,杜仲就一肚子火。
现在阿胜完全不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但这种事说出去也丢自己的脸,杜仲不好说出口,只道:“我们龙头现在为了争取大小姐给的那个所谓大奖,每天带着一帮人在工会研究,怎么发展正规企业,怎么投资,怎么赚钱。你说,可不可笑?
可笑!
张华:“所以说,这件事胜哥不知道?
阿青知道张华担心没有龙头支持,他们的合作有中途夭折的风险,他说:“他不知道不要紧。我们这次不是从忠义工会拿钱出来支持你。
这些钱都是支持杜仲的堂口以及杜仲私人拿出来的。
那就好!
张华打出去一个牌:“要不是项哥还没出来,盛和拿不出钱来,我们也不会那么狼狈。
在项霸王老婆和老妈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搞不来钱的大只雄单手摸牌:“没办法。与其把庙王街让给棍花,还不如跟你们合作,搞死他们。
杜仲:“雄哥怨气很大呀。
大只雄:“谁怨气不大?棍花就是个搅屎棍,专门内斗。之前是抢你们忠义地盘,现在又来抢我们的。你们说,这个女人是不是搅屎棍?
众人哈哈大笑。
阿青拍马屁道:“雄哥有才,搅屎棍这个花名绝了。
大只雄:“我们三方合作,肯定能打败那个搅屎棍。
杜仲放了个暗杠,补了张牌后,他说:“不止三方合作。
“哦,还有谁要加入?
正说着,有人敲门,是田七来了。
杜仲热情招呼他进来,“哎呀,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坐。
大只雄很意外,田七是棍花的心腹啊,他怎么来了?
难道田七要弃暗投明,来跟他们合作?
田七要来的事,杜仲事前通知了张华,所以张华表情比较值得玩味。
毕竟昨天还是仇家,现在又要握手合作,多少有点谨慎。
田七是个老油条,他一来,阿青便把位置让给他,上桌打麻将之后,田七立马表明态度。
“大家坐在这张台上,都是为了钱,我们也没必要为钱伤和气。棍姐这个人,喜怒无常,我实在是受够了,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弃暗
投明,所以不能让女人当家。女人当家,鸡飞狗跳,昨天打东家,今天打西家,就没有安宁的时候。
这话说到张华心坎里了,他马上附和:“我们刚才说,棍花就是个搅屎棍。你们万安人才济济,怎么就让她上位了?
这话一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田七主动点破了题:“阿公的试金石,懂了吧?
张华不是洪门的,他说话没有其他人那么避忌:“也就是说,阿公要推女继承人之前,先推了一个女龙头,是不是这个意思?
大家笑而不语。
张华来劲了:“听说你们这位大小姐也跟棍花差不多,到处搅和,把你们过年的例金都给扣了个七七八八?
说起这事,田七就来气:“别说了,我们今年的分红,到手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一。结果底下那帮人还不知足,他们认为,就算我们拿三分之一,也比他们拿到手的,多得多。你听听这些没良心的话,都是被惯出来的。迟早要出事。
杜仲深以为然:“我也觉得迟早要出事。
田七语气一变,有意无意地挑拨道:“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大小姐年纪轻,不懂这个道理。
张华:“时间会让她懂这个道理的。
众人哄笑,张华继续口无遮拦地贬损洪门大小姐,只有见识过大小姐厉害的大只雄不敢说话。
*
这天,梁可儿看了会儿电视,就早早进屋了。
晚上她躲在被窝跟骆启泰聊电话。
两人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聊,因为怕电话铃声响起会被人听见,一般都是梁可儿打给骆启泰。
梁可儿每天聊她复健的事,聊她在内地上学的事,聊她的父母,聊她小时候养过的小乌龟。
骆启泰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听梁可儿说起自己为之骄傲的父母,骆启泰问:“你爸妈以前是港城的?
梁可儿支支吾吾地说:“我爸不是,我妈是,我外公外婆不同意他们交往,我妈就跟我爸私奔回内地老家了。
骆启泰听大人说过梁雅文的事,当时梁雅文跟他尚在世的三叔是有婚约的。
难道梁可儿是梁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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