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啊,你妈给你哥攒了不少钱,你想出国,就去吧,爸爸取出来供你。”

陈幸予听到她爸爸这么说的时候,当场就感动得泪水涟涟。

可凡事只怕一个“不过”,一个“但是”。

“不过,你妈妈这个样子你也看见了,你肯定是照顾不了她。说白了,现在你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刺激。我为了照顾你妈妈,打算提前退休了,但是大夫说了,你妈想恢复,得先不受刺激才行。”

听到这,陈幸予已经有了不好的直觉。

“留学的事,爸爸只能做到在经济上支持你了,其他的,你自己去争取吧!我也不知道你妈能恢复多少……但我想尽最大的努力,所以你还是……能少回来就少回来……也免得再挨她打骂不是……”

听她爸爸说完,陈幸予当时只想问,爸,你是不要我了吗?

可她只擦干眼泪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三天后,陈幸予拿着一张存了三十万的银行卡,离开了北山。

这无问归期的一走,就是小十年。

其实陈幸予回到学校后不久,程故舟就来看她了,程故舟拥抱她的时候,只字不提陈星时,却又红了眼。

可能是之前的日子哭得太厉害,也可能是慢慢接受了眼前不可逆转的一切,陈幸予显得更加平静,她抱着程故舟,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故舟哥,我没事了,我知道,其实你也舍不得你的好朋友。”

两个人牵手在校园里慢慢走着,想说的话,似乎都困在心里出不去。程故舟提议,等再放小长假,一起出去散散心,转一转。陈幸予其实心里百转千回,犹豫着要不要把出国上学和再也不回北山的想法告诉他,可她嘴上却答应着,也好。

那时陈幸予的手机里,已经收到了不少冯薇发过来的照片,有一些是程故舟和苏苏一起正常工作时的合照,有一些,很明显,是找角度抓拍的,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的照片。

陈幸予感叹冯薇阿姨的煞费苦心,心里反复琢磨着她当时对着苏苏说的那句话:“……将来和我们故舟在一起的人,总要能和他互相扶持、互相帮衬才行啊……”

陈幸予心想,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能遂愿呢。

那时的程故舟,刚刚开始带领公司转型,虽然陈幸予从没听过程故舟抱怨,但她也能从他日常的言行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他跑出去打电话时的疾声训斥、他想事情时的眉心紧锁、他不自觉的摇头叹气,陈幸予都看在眼里。

他并非顺风顺水,也并非游刃有余,只不过是在见到她时,把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她,让她看到的都是天色晴好,云淡风轻。

陈幸予当然也能看出来,程故舟为了安慰她,公司学校两头跑时的疲惫不堪和精疲力尽。

在又一次听到程故舟打着打着电话累到睡着之后,陈幸予终于下定了决心。

没有陈星时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场旷日持久的感情消耗战,不应该再卷入更多的人,也许理应由她陈幸予来结束。

于是陈幸予向程故舟隐瞒了自己即将出国的计划,后来也总以学校有事为理由,拦着程故舟过来看她。

整个学期,陈幸予似乎陷入了一种无休止的忙碌之中。

她所有的时间,不是用来学习,就是用来准备大学转学的资料和文书。她没有时间一步一步摸着石头过河,只能是横冲直撞、边跑边问,同时还要在脑子里时刻精打细算,口袋里的三十万,到底能让她撑到什么时候。

等出国的事情终于敲定下来,陈幸予又无缝衔接地给自己找了份兼职,打工攒钱。

和程故舟见面,也只在她暑假打工的时候有过一次。

那阵子程故舟的公司遇到了融资困难,新业务开展得也不太顺利,程故舟几次提出来,想让陈幸予回北山看看他,陈幸予都找借口拒绝了。

程故舟当然免不了起了疑心。

那天陈幸予打工的甜品店人很多,她一直忙着给顾客点单,没注意到排在队尾的程故舟。等她点着屏幕,问完“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站的是她男朋友。

陈幸予愣在点单机前,手指头没动,程故舟站在点单机后,什么都没说。无声对视间,一双眼睛透着又气又心疼,另一双眼睛闪烁而退缩。

旁边同为兼职的大高个儿男生凑过来问:“怎么了,星?”

程故舟瞬间就瞪起了眉眼,怒声问旁边的大高个儿:“你叫她什么!”

陈幸予赶紧让大高个儿帮忙盯着,自己半推半拽地把程故舟带了出去。

被拉到角落的程故舟,怒气却越来越盛,他攥着拳头质问:“陈幸予刚才那人叫你什么,你告诉他你小名儿了?”

陈幸予不解程故舟为什么因为一个称呼就如此激动,她向他耐心解释,是店长给兼职的店员起的外号,每个人都起了,她从没向别人透露过自己隐私。

程故舟还是没消气,“你最近就那么忙?连回去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都说了你回来可以住在我家里,你还……”

没等程故舟说完,陈幸予扯了扯程故舟的衣角,低着头示弱:“故舟哥,你别生气了,我也很想你,但是我不想回去。”

“是有什么事,让你非留在这不可吗?还是有什么人呢?”

听到程故舟这么说,陈幸予猛地抬起头反问:“故舟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程故舟说着,把手机上的照片,拿出来给陈幸予看。

这如出一辙的手段和拍照角度,简直不要太明显,陈幸予不由地冷笑了一声,感叹自己还是低估了冯薇阿姨的“良苦用心”。

“这照片,怎么了?”陈幸予看着照片,问程故舟。

程故舟攥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怎么了?他拿袖子给你擦汗啊?他是你什么人啊拿袖子给你擦汗?就是刚刚店里那个大高个儿吧?”

陈幸予下巴一抬,代替手指示意程故舟看照片,“你没看到吗,我手上抱着箱子,当时汗流到我眼睛里了,情急之下人家帮我擦了一下。”

“那这些你怎么解释?”

程故舟皱眉问着,接连给陈幸予翻看类似的照片。

陈幸予盯着照片,越发觉得疲累,她淡淡地回:“我不需要解释,因为根本就没事。你今天要是不走,就先找个地方歇歇,我先回去打工了,出来太久会扣我工资。下班后再聊吧。”

程故舟当然不答应,拉着陈幸予不松手。

陈幸予几次示弱劝说,程故舟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最后陈幸予终于当场翻脸,和程故舟大吵一架。

陈幸予句句说的都是程故舟小心眼想得多,只字未提是冯薇阿姨从中作梗,程故舟气到胃疼,陈幸予也咬着牙没管,最后程故舟转身直接回了北山。

不欢而散之后,陈幸予对程故舟开始有意冷淡疏远,其实她想冷却的不是程故舟,而是在动摇中痛苦的自己罢了。

程故舟的电话和微信,她只回三言两语,任他怎么哄她,她都回之以听不出感情的平静。

登上出国的飞机之前,陈幸予还是没忍住,主动给程故舟拨了一通电话,想最后再听一听他的声音。

好巧不巧,接电话的,是苏苏。

通话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电话那边环境嘈杂,听起来像是酒桌上的高谈阔论,苏苏问她:

“妹妹这么晚打过来,有事儿吗?故舟还在谈事情。”

“……没事苏苏姐,故舟哥要是喝多了,第二天可以给他喝点燕麦粥……”陈幸予本来还想说,却听到电话那头的程故舟问,“苏苏你在接我电话吗?谁打来的?”

陈幸予这才发觉,不能听。

不能听到程故舟对自己说哪怕一个字、一个音,否则,前功尽弃。

陈幸予挂了电话,关机……

这没头没尾的一别,也是小十年。

其实事到如今,陈幸予都不知道,到底该对谁说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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