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婳本来以为昨晚会认床到失眠,结果魏巍榻上的茵褥格外柔软,她虽睡得晚,却休息得好,回婳坊后换了身行头,喝了盏茶,又精神焕发忙生意去了。

七月的扬州城好像罩在蒸笼里,尤其是七夕当天。各家商铺挂满彩灯,处处都是牛郎织女的元素,装饰得十分暧昧。

今天的婳坊格外热闹,挤满了前来采购的年轻男女。阮若等人干得格外有劲儿,下午会提前打烊,掌柜的请客吃饭,谁不开心啊。

她们也是沾了伍听肆的光,他今天在新店陪耿婳招呼客人。伍听肆早年陪父亲来扬州打拼,早就站稳了脚跟。如今在婳坊帮忙,俨然成了一块活招牌,很多人都冲着他来的。

“呦,伍老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承蒙挂念,好得很呢。”伍听肆笑着拱手。

那人笑得热络,看到他旁边的耿婳,打趣道:“这次回来是为了耿掌柜吧。”

伍听肆的脸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她忙看向耿婳。她埋头假装没听到,去了别处招呼客人。

“您和耿掌柜当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谁说不是呢。”

“什么时候办好事啊?”

很明显,伍听肆的微表情并没有被人察觉,他们热烈地起哄。伍听肆当然不在意,只是忍不住瞥向耿婳时,发现她话说得热乎,眼神却有点不自然。

即使店里没人的时候,她与他说话也会把握分寸,很少像原来一样随意打闹了。

“累了?”快要打烊的时候,伍听肆这样问她。其实他想你是不是不开心,但又太突兀。

“有一点。”耿婳说完又笑了,“但一会儿不是要和大家吃饭打牌吗?我想想就兴奋。”

这些天伍听肆常常旁敲侧击说单独带她过七夕,她刻意将“大家”一词咬得很紧,为的是他能领会这其中的意思。

伍听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不清楚她想传达的真意。他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好啊,得月楼那边提前订好了,一会儿去那儿汇合。”

耿婳见他表情自然,心里长舒一口气。

两人刚要出发时,就见到了门口等待的魏巍。

他手里拿着什么,好像要交给耿婳似的。一见旁边的伍听肆,魏巍旁若无人地说:“耿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魏大司马,婳儿要同我共赴七夕,怎么,难道你想强人所难?”

魏巍怎会不知道他们这是多人聚会呢。伍听肆不知道芊芊的存在,以为他不知情,这才故意挑衅的。

耿婳道:“没事的,他应该有正事要说,小肆哥哥等我一刻。”

伍听肆能有什么办法,再看魏巍,这厮朝他挑了一下眉,似是回敬。

耿婳带他到了后院,她确定四下无人后,悄悄说:“可是昨晚那批人又有动静了?”

“不是他们。”魏巍说。

耿婳放下心来,她原本以为魏巍找她是为昨晚的事。

魏巍说:“昨晚听口音是洛阳本地人,我已经派玄海去查了。十有八九是刘理派来刺探的,如今没了线索,估计会去晓市找走私紫檀木的中间人去协商。我通知了张别驾,让他派人盯紧晓市那边,有线索立刻通知我。你不必为这事费神。”

“好。但你不可以瞒我。如果能扳倒王绅自然好,他为人奸诈圆滑,没少欺负城里的商户和百姓。”

她说完,神态似有送客之意。

魏巍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送这个给你。”

他掏出了手中的两个药盒,观察着耿婳的表情。

“你别误会,这不是七夕礼物。这是欠你的东西。”如果说是七夕礼物,她恐怕不会收了。

耿婳好奇地打开药盒,一个外敷的膏状物,一个是内服的黑药丸。

“这是治眼睛的。”魏巍说,“我这两个月托魏嵘找了京城太医,研究了醒目的药品,特意送你。”

“我都试用过,没有危害,你放心用。我听许渊说起才知道你夜里为我做女工熬坏了眼睛,这是我欠你的,你务必收下。”

耿婳握紧了药盒,说:“我的眼睛打小就不好,这点随了我母亲。但确实和你有些关系,不然我的目力不会恶化。”

“东西我收下,至于谢字就不说了。”因为这是你欠的债,如今无非赎罪而已。

耿婳想到这里,心中却涌出莫名的酸痛。她极力掩饰情绪,不想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魏巍察觉到她眼神中一丝转瞬即逝的动容,比吃了蜜还要甜。

“不用谢,是我给耿掌柜添麻烦了,我应该道歉才是。”他退后一步,弯腰做了个长揖。

“走好,不送。”耿婳勉强笑了一下,而后冷着脸出去了。她才不愿意在魏巍面前示弱呢。

魏巍目送耿婳和伍听肆离开,心中的激动却止不住。至少她收了礼物不是,而且她没有黑脸对不对。她还愿意听他把话说完,这已经很不错了。

掌灯后的七夕节比白天还要热闹,酒店饭庄更是挤满了一对对单身男女,像魏巍和玄海这样一同登门的大老爷们儿倒是罕见。

“二位爷里边儿请!”小二有些讶然。男人他见得多了,但这样一对俊俏的主仆,还是挺少见的。

如果有的选,魏巍也不想遭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他也想和爱的人一起共度良宵。

玄海报出了芊芊提供的雅间,而后说:“给我们找这间隔壁。”

小二领他们去了隔壁屋。

“辛苦了,玄海,陪我来扬州奔波这么久。”说着魏巍给他倒酒。

玄海忙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小人该做的。”

魏巍强迫他坐下,陪自己喝酒。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被贬到扬州,和耿婳重逢,好友贬谪,发现紫檀走私……他都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又遇上黑衣人的袭击,局势对他很不利。

一口琼浆下肚,苦闷直冲天灵盖,他眼前倏地浮现出耿婳的美丽模样。原来在相府时就是这样,不管有多艰难,只要有她在,只要能搂一搂她,和她交颈而卧,什么困境都能迎刃而解。

“今儿先别去查昨晚的事了,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婳儿收了我的礼物。”魏巍举杯不知喝了多少,脸颊微醺。他酒量本就不怎么样。

“她收了我送他的眼药。”他又重复了一遍。

玄海快听得耳朵长茧了,来得月楼的路上他就为这点小事洋洋得意,不知唠叨了多少遍。当时他送礼玄海就店外候着。出来时耿婳全程冷着脸,好像别人欠她万两黄金似的,竟然让曾为宰相的尊贵人物对她点头哈腰。

世上哪有这样荒唐的事!

“大人,小的跟了您这么多年,实在没见您受过这种委屈。她以为自己是谁,仗着您的宠爱就敢蹬鼻子上脸……”

“住口!”魏巍大吼,旋即意识到隔墙有耳,压低声音斥道,“你想坏我好事不成?”

“小人不敢。”玄海跪地磕了一个,“我是为大人着想。您这么付出,天天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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