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初沉声说道:“老朽收集毕生之诗词,本意供世人欣赏,然而却被人偷窃而去,占为己有,实令老朽深恶痛绝!

比如那首‘长相思,在洛阳。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乃是老朽七年前所作,所诉的也并非儿女情长,而是借美人诉壮志未酬,有心北伐匈奴,却难偿夙愿。

那首《凤凰台》,则是老夫前年到京,路过凤凰台所作,当时同行者,还有孔芳孔兄,他能为我作证。”

孔芳走了出来,点头道:“不错,前年我已季兄一同游玩凤凰台,季兄见凤凰台有感作诗,诗曰: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洛阳不见使人愁。”

“季兄身在曲阜,难见洛阳,心中有为国效力,北伐匈奴之愿,然而却身老而难酬壮志,因此才有‘总为浮云能蔽日,洛阳不见使人愁’这种诗句!”

孔芳说着一指江寒,大声道:“江寒,他是云阳人,便在洛阳城脚下,何必会写出此等诗句?此难道还不是窃据他人诗词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有孔芳先生作证,难道江寒所作的诗词当真是观云居士的?”

“我早就觉得江寒很多诗词根本不符合他自身的阅历,若说是观云居士所作才正常。”

“这其中确实有很多疑点。”

看着面前的两人在演戏,江寒脸色平静,淡漠的问道:“你们的手段就这些吗?作伪书做为证,就凭这些就想给我江寒扣上一顶窃据诗词的帽子?”

不错,江寒的确窃据诗词了,但窃据的也不是面前这些跳梁小丑的诗词,而是他那个世界,那些留名千古的古人的绚烂诗篇。

这些跳梁小丑,弄出这些伪证就想毁他的文名,也太过可笑了!

太子向皇上侧过身子,沉声道:“父皇,孔芳与江寒有旧怨,为观云做为证的可能极大,再者,凭他们只言片语,又岂能相信?不如让离明司观云带下去,严刑拷问!”

魏王笑道:“皇兄,还用不着那一步吧?让离明司拷问当代大儒,传出去只会让天下道我朝廷不公!”

弘贞皇帝看看太子,又看看魏王,脸上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这个时候,孔驹昂首道:“我还有人证,乃是江寒从前的老师,足以证明江寒的才学。皇上,可否请人证过来?”

闻言,弘贞帝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道:“传!”

快一名老者便被侍卫带了上来。

老者看得现场如此驾势吓得颤颤巍巍

这个时候左督御史徐华走出来道:“童夫子皇上既召你上殿你便要实话实说。”

“是草民定当如实说来。”童夫子道。

徐华道:“童关我问你你与江寒有何关系?”

童夫子道:“草民乃是云阳县暗香书院的夫子曾经教过江寒三年书。”

“既然如此江寒此人才学如何?”徐华问道。

童夫子看了孔驹一眼便道:“江寒此人才疏学浅愚笨不堪一篇《三字经》背诵一月有余尚且只会背前两句!读书三年甚至连平仄也分不清!莫说举人便连童生也考不上!可谓是朽木中的朽木!因此草民断定他那些诗词绝对不是他自己所作!”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很多人目光都集中在江寒身上小声议论:

“江寒既然连平仄也分不清何以会作出那些诗词?难道他那些诗词当真是窃据观云居士的?”

“有观云居士有孔芳大儒还有这位童夫子作证难道还能有假吗?”

“我断然不信一个连童生也考不上的人会作得出那些千古名篇。”

顿时很多人都向江寒投来质疑的目光。

其实这个局简单无比那些证据也很容易查出真伪但有着大儒的作证还是让一部分人相信观云居士。

徐华当即沉声道:“陛下观云等人所说甚有道理江寒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其中必有蹊跷!请让臣彻查此案!”

都察院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徐华身为左督御史自然有查案的资格。

现场少部分官员都看出来了这件事根本不是因为江寒窃据什么诗词而是魏王终于还是对江寒动手了?因为左督御史便是魏王党的人!

江寒背靠离明司如今又被封为县子谁都知道让他发展下去将来最少也是尚书因此魏王终于坐不住了要提前捏死这只蝼蚁。

这次的发难倒也不一定就是魏王策划的但其中肯定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所以窃据诗词只是一个由头真正是太子和魏王在斗法是政治上的斗争。

江寒心中迅速思索着之前魏王没有出手对付自己这是因为自己亲近秦玉骄的缘故但现在魏王出手了必定是因为魏王发觉自己不能为他所用……

这种泼脏水

的栽脏方法其实很简单,甚至漏洞百出。

然而历史上很多官员掰倒政敌所用的办法就是如此的简单,给对方泼脏水,诬蔑对方有谋反之心。

掰倒政敌靠的往往不是证据,而是一系列的利益输送。

这时候大理寺卿站将出来,朗声道:“此案倒不难查,其中必有人说谎,不如将此案交给大理寺来查。”

大理寺卿是太子的人,若让大理寺去查,必然会查出观云诬陷的事实。

魏王笑道:“此等小案,何必出动大理寺和都察院?童夫子,你说江寒才疏学浅,愚笨不堪,可有证据?”

童夫子道:“草民携带江寒曾经的作业,其中有江寒曾经写过的诗,足以证明他的文采。”

“呈上来!”

童夫子当即从怀里拿出几张纸,交给太监,呈给魏王。

魏王拿起一看,道:“嗯?这是江寒所写的?”

“不错,小人绝不敢欺瞒。”童夫子道。

“魏王殿下,让我看看。”左督御史上前去,从魏王手里接过纸张,便大声读道:“天空中一轮明月,河塘里一只老蛙。蹦跶蹦跶跳上来,踩倒了一排菜花?”

这首打油诗念出来后,现场当即一片安静,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敢相信江寒会作出这种打油诗。

左督御史翻了一页,又道:“这下面还有,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鸡叫三声撅三撅……这,这确定是江寒所写?”

童夫子叩头道:“千真万确,小人绝不敢欺瞒!此诗,当时学堂之上的学子们皆可作证,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一一传唤。”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什么?这竟然是江寒作出来的?”

“童夫子敢在这里作证,就证明此事千真万确,否则派人去问一问,就会露馅。”

现场已经有大多数人怀疑江寒的文名,因为一个人诗词作的好不好,与灵感和状态有关,但能写出那般精彩诗词的人,就绝不会作出这种低级的打油诗!

礼部侍郎殷万舸当即向皇上大声道:“陛下,江寒欺世盗名,乃文坛之耻辱!证据确凿,请陛下治其欺君之罪!”

紧随其后,左督御史也是道:“此事关乎文坛尊严,倘若江县子当真是这种人,简直让大虞文坛成了笑话,请陛下严查此事!”

李秋水焦急无比,这显然是针对江寒的局,大虞官员,大儒一起联手,即便证明不了江寒那些诗词是窃据观云的,也会被扣上污名,真的会臭名昭著。

李秋水

正想站出来给江寒辩解两句,他亲眼看见江寒作诗,绝不可能有假。

但就在这时,江寒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压住了在场众人的声音,令众人为之诧异。

孔芳看向江寒,心中冷笑不止,道:“江寒,你笑什么?难道童夫子所说的这些诗不是你作的?”

江寒笑道:“那两首诗的确是我作的。”

此话一出,一言激起千层浪!

原本众人还在怀疑那两首打油诗的真伪,谁能想到江寒竟然真的承认了!

难道他所作的那些精彩诗篇,都是窃据观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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