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有些毒辣。

崔怀寄光是坐在这里就觉得闷热。

时桉被他派去拿人。

目光扫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内心感叹。

这青州还挺热闹的,比起盛安,不遑多让。

崔怀寄百无聊赖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懒懒的,瞧着很没精气神,被日头一晒,更蔫了。

“嘭!”

有人被踢飞出来。

眼中的懒散瞬间消散,凌厉的目光似寒光剑刃,刺得那人心尖颤颤,下意识就想跑。

“哟,还跑呢?”

手里的茶杯骤然掷出,精准无误砸中他后脑勺。

灰衣男人短促的闷哼一声倒下,再想爬起来,猝然被他一脚踩爬下,侧脸擦地火辣辣的疼。

也不知他打哪儿顺来的折扇,颇有闲情的打开,一面摇晃一面脚尖用力碾着灰衣男人的后背。

灰衣男人苦不堪言,只余光瞄见男人如玉慈悲的面孔,眼底泛着冷光,仿佛在看一只即将被挫骨扬灰的怨鬼。

他登时心凉了半截。

“主子。”

时桉挥手示意随从将人拿下。

崔怀寄高抬贵脚,施恩般放过他,胸前的折扇还在轻轻摇晃。

【杨朝雪,不知道你见到我的时候,会露出怎样一副表情呢?】

嗯?

这声音他熟悉啊,不是小狸奴是谁?

果然,他在斜对角二楼的窗边看见他的小狸奴。

她对面的是……?

崔怀寄眯眼,认出那人是徐南珩,淡淡不悦的情绪在心底飘散。

时桉不过是转身处理人的功夫,他家侯爷就不见了。

“主子?”

*

宋今已经忍耐他的很久了。

徐南珩确认她真的要去盛安,激动的说起自己在盛安的生活,以及结交的好友知己。

她不爱听这些,徐南珩的事已经和她无关了。

【啧,好烦,开屏的孔雀都没你烦人。】

她实在听不下去,“殿下,盛安繁华迷人眼,不知殿下此前在盛安可有一两个蓝颜?”

似怕他误会,宋今怯怯看着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知道我不该问这些的。殿下是皇子,想必爱慕殿下的小娘子不计其数,宋今一介商户之女,能得殿下青睐,已是万幸,可是我心里还是难受……”

宋今在青州是出了名的美,她像一朵灼灼盛放的芙蕖,美而不暇,哪怕淤泥缠绕,也难消她半分绝色。

便是这样的她,才令徐南珩念念不忘。

“没有!”他矢口否认,态度说的上坚决,但下一刻又迟疑起来,“不过我有一青梅竹马,是户部侍郎的嫡女,但我和她之间绝对清清白白!”

亲耳从他口中听到杨朝雪的名字,宋今压抑许久的怒气泻出些许,若真是清清白白,何故迟疑,直接道出来便是。

前世她都亲眼瞧见了,还在这里虚情假意。

【好一个清清白白,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徐南珩生怕她误会似的,又急急忙忙解释,冷不丁听见一道嘲讽的冷笑从窗边传来。

二人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谈话。

“曲陵侯?”

是了,方才的冷笑就是他发出来的。

崔怀寄坐在窗台上,悠然曲起一条腿,一手搭着膝盖,一手摇那折扇。

他来得悄无声息,他们又专注对方,谁都没发现他的存在,也不知他在那里听了多少。

然他脸色平静无波,似乎没什么兴趣参与他们的话题,那他的出现应是为了别的事情。

徐南珩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只是这气还没吐完,崔怀寄嘴里的话险些叫他一口气背过去!

“呀,七皇子方才是说杨小娘子吗?本侯记得她和良嫔关系不错,听闻良嫔有意把她指给你,原来殿下对她无意吗?”

这话分明是冲徐南珩说的,可他的眼睛却停在宋今身上,双目略微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柔和的笑意冲淡了他脸上的冷意,倒显出些许翩翩公子的姿态。

他唰的拢起折扇抵在下巴处,做出若有所思之态,煞有其事地劝说:“既然这样,殿下还是早早与她说清楚,好叫她不白白苦等。”

“不是……我……”

徐南珩下意识看向她。

【说啊,怎么不解释了?是无话可说吧?啊,恩人能不能带我走啊,我一点都不和他坐一处!】

崔怀寄眉头微挑,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决定发发他为数不多的善心:“殿下,西街铺子来人了。”

宋今一脸懵,什么西街铺子来人了?

她看到徐南珩脸色大变,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恐,这是她第一次见徐南珩这副表情。

徐南珩也顾不上同她再说什么,匆匆道了别便跑开,那慌张的背影,仿佛赶着上断头台似的。

“西街的铺子有什么问题吗?”

崔怀寄笑而不语,垂眸看着楼下慌慌张张朝西街跑去的人,眼底掠过诡谲的光。

[没什么,就是把他的暗桩烧了。]

“宋小娘子,该回去了。”

*

回去的路上,二人肩并肩、一高一低,行走在热闹的街市上。

崔怀寄低垂眉眼,他们靠得很近,最多一拳的距离,彼此的呼出的热气都仿佛能感受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并不难闻,不是那些厚重的脂粉味,头上圆圆的丸子随着步伐微微颤抖,像极了敏感的猫耳,不用摸都知道,手感一定不错。

他不动声色按住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

“宋小娘子是打算去盛安吗?”

[小狸奴头上的小揪揪好可爱,想摸!]

宋今偏头看他,嘴角明显抽了一下。

什么小揪揪,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款发髻!

她已经对小狸奴这个称呼麻木了,转过头说:“嗯,素闻盛安接袂成帷、琼楼玉宇,我想去也不足为奇吧。”

心里默默吐槽:【假的,什么琼楼玉宇,魑魅魍魉横生才是。】

她在盛安住过一段时日,深知盛安根本没有表面那么美好,权势之下,掩埋着深深的白骨。

看得倒是通透,崔怀寄难得另眼高看她,原以为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没想到有几分聪明劲在的。

“非也,”他望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眼波里流动着诡谲的光,“盛安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若想站住脚,还是须得有一靠山。”

身侧的人沉默了。

【靠山?我曾以为徐南珩会是我的靠山,可最后还不是死在他手里&%¥#*】

后面的声音崔怀寄听不见了,刺耳的消音声令他蹙眉,疑惑她话中那句“死在他手里”。

[她竟把徐南珩当靠山吗?愚蠢。]

想到他看中的小狸猫死在徐南珩手里,眼里飞速掠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他不甚熟练地委婉提点:“中宫是我阿姐,我又替陛下分心,想来盛安里就没有我曲陵侯不好使的名头。”

宋今不明所以,狐疑地看着他生硬转移话题,雨里雾里的。

【什么意思,侯爷是想我拿他当靠山吗?】

崔怀寄暗暗欢喜,是这个意思没错。

【宋今啊宋今,你想什么呢,曲陵侯的靠山是你一个商户之女能攀附的吗?老实想其他法子吧。】

崔怀寄黑了脸,想他曲陵侯,主动让人拿自己当靠山,居然被拒绝?

[小狸奴,好样的!]

宋今错愕地看他大步离开,万分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

*

深夜,宋今又失眠了,这次又是因为崔怀寄。

崔怀寄流放惨死的结局总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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