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庵后山,林间鸟鸣声渐渐稀疏,清晨的雾气仍未散去,山风从树梢穿过,带来一丝清凉。林晟沉默着,将手中机关稳稳嵌入岩缝,手指稍微用力,将微小的部件调校至最佳位置。他的神色平静如常,然而指尖微微颤动,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如雪立于不远处,双目微闭,长笛横于唇边,缓缓吹奏着《庄生晓梦》。笛声飘渺,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清冷,与晨风相和。曲调虽不复杂,但随着曲意的流转,她的心神愈发宁静,仿佛那压在心头的阴霾也在渐渐散去。

笛声入耳,林晟不免惊诧,没想到她吹奏技艺进步如此之大,而这曲子越是有效,将体内的不适与忧思,通通洗涤而去。想起上次在李家庄子里,不让她演奏,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这几日,如雪带着林晟游走在了缘庵山下的丛林间,林晟忙着布置阵法与机关,如雪则在一旁吹奏疗伤,虽交流不多,但有种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回荡。

对于游胤辰签发的追杀令,如雪已然看淡了很多,现在已非儿女情长之时,如她曾经所想,人皆是利己者,她亦无需怪责。

“明日便是火刑。”林晟站起身来,手指拂过机关,语气平静如水。面上无甚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隐隐闪过一丝焦虑。

如雪点点头,笛声戛然而止,缓缓收起碧玉笛,轻声道:“放心,我们定会全身而退。”

这时,温乐清从林间穿梭而至,披着夜色而来的她眼神明亮,显然昨夜查探过刑场周围的情况后,直至清晨归来。

她扯下脸上的面纱,长长呼出一口气,带着几分得意道:“刑台周围的布置已探清,四周暗哨分布不算太密,只要林晟的机关准时发作,我们便能趁机而动。”

三人相视,皆是心知肚明,此次行动凶险异常,不容有半分疏忽。

温乐清拍了拍林晟的肩膀,嘴角含笑道:“你这机关,虽说粗陋,倒是勉强够用。可别让你那一身机关术给毁了名声。”

林晟微微一愣,神色却并未有太多变化,淡淡说道:“只要能救他,便够了。”

如雪倒是轻笑一声:“别小看我表哥,他这机关布置得可妙着呢,咱们的命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听罢,温乐清轻声嗤笑:“那我可得抱紧林公子的腿,不然这次怕是难逃一劫。”

三人的嬉笑声,充斥在林间,一派和谐美好的景象。

火刑当日,烈阳当空,夏日的炎热混杂着沉闷的气息笼罩在临安城外。

刑场上空,灰尘与炎热的空气交织,随着风卷起,弥漫在众人周围。汗水沿着围观者的额头滑落,然而即使如此,前来观刑的人群仍然密集,簇拥在刑台四周,三五成群地议论着今日的“大义之刑”。

火刑台高耸在刑场中央,一根粗大的木柱上,游胤辰双臂被铁链锁住,满身的白色中衣被血渍染得斑驳。

他披散的长发随风微微飘动,面色苍白,仿佛烈日下的那抹苍白是与生命渐渐流逝的交响。他眼睑紧闭,身体微微摇晃,整个人看似已被折磨得毫无生气。

刑台下,围观的江湖人士一脸肃然,有人低声叹息,也有人义愤填膺。

“游二公子一生正义,怎会落到这般地步?”一位满脸愁容的老者轻声感慨。

“是妖女蛊惑!他若不清理门户,整个江湖都会因他蒙羞!”另一名冷眼旁观的中年侠士怒声斥责,似乎恨不得亲自上台诛杀游胤辰,以为武林除害。

高台之上,游胤豪居高临下,神情冷峻如霜。

他一袭玄衣,肃穆而威严,目光如寒冰般扫过刑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烈日下,他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似乎眼前即将面临火刑的,并不是他的亲弟弟,而是一名不相干的罪人。

而游胤豪身旁的叶如梦,身着淡黄色长裙,低头轻抹着眼泪。那柔弱的模样,仿若一缕风中扶柳,随时会被吹倒。她嘴里轻声呢喃,语气凄楚,莺莺啼哭:“胤辰,怎会至此……”

她抬眸看向游胤辰,泪眼婆娑。

周围的人群被她的哭泣所感染,纷纷发出叹息声,似乎这场刑罚里夹杂着的,不只是正道和邪魔的对立,还有人情和命运的无奈。

烈日的炙烤下,空气变得愈加沉重,每一口呼吸都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

游胤豪缓缓起身,目光如鹰隼般在刑场四周扫视一圈,眼神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寒意。

他心中清楚,今日这一场戏,不仅是为了另游胤辰声明俱毁,更是为了引出那些蠢蠢欲动的暗流,尤其是叶如雪。

他的目光在观人群中迅速掠过,微微点头,暗示手下加紧戒备,不容有任何纰漏。

随即,游胤豪转身,面向众人,眼中浮现出一丝痛心疾首的神色,声音沉重如山:“诸位武林同道,此刑,乃是家门不幸,游某实在心痛不已。皆因小弟被妖女蛊惑,残害武林同道,才落得如此地步。若我早些劝他回头,也许不至于此。”

他一字一句,语气哽咽,好似满腔的悲痛都无法掩盖。他的声音在烈日炙烤的刑场上显得格外清晰,如一锤锤敲在众人的心头。

人群中,有人发出叹息:“唉,游二公子一生光风霁月,竟被妖女蛊惑至此,真是可惜。”

“游大公子仁义,难得对亲弟如此宽容。若他能认罪,也算有一线生机。”

游胤豪扫了一眼台下的反应,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神色,继续说道:“我知道在场的众多武林前辈,对我们兄弟寄予厚望。我游家一向以武林正义为己任,不负天下苍生。我也不希望亲弟弟就此死去,若他愿意认罪,我游某人愿再废去他武功,保他一命。”

台下的议论声渐起,“游大公子宅心仁厚,真是有大局观。”

“这等宽容实属难得。”

游胤豪转身看向被铁链缚住的游胤辰,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胤辰,你可愿认罪?”

沉寂片刻,游胤辰依旧闭着双眼,仿佛未曾听见兄长的声音。阳光透过散乱的发丝照在他的面庞上,映出一片苍白,他的面色如冰,毫无波动。

半晌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幽深且寒冷。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冷彻心骨的嘲讽:“大哥……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的良知才能被唤醒?”

此话一出,游胤豪的面色微微一变,虽迅速掩饰住尴尬,但眼底的阴霾却闪过一丝难以隐藏的愤怒。

他刚要开口,站在旁边的叶如梦便盈盈起身,袅袅婷婷地走上前,眼角带泪,柔弱得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下。

“胤辰,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崆峒派的那些人,若非是我们亲眼所见,断然不会相信是你亲手所为”叶如梦声音哽咽,带着泫然欲泣的哀婉,“你就认罪吧!起码能留住条性命。”她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柔婉,却带着一种劝慰与悲伤的纠结。

她话音刚落,台下的议论声更盛,有人感叹:“叶姑娘一片苦心,游二公子竟还如此冥顽不灵。”也有人低声说道:“不认罪,岂不害了整个游家,害了江湖?”

听着如梦的哀求,游胤辰眼神却越发冰冷,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笑意过后,却是无尽的悲凉。

他什么都没有再说,重新闭上眼,仿佛将一切尘世间的争论都隔绝在外,任凭外界如何喧嚣,他的内心仍如置身空谷,不理周遭变化。

见状,游胤豪眼神微微一冷,继而重重叹息一声,脸上再次浮现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他转身,面对众人,双手微抬,语气沉痛:“既然胤辰执迷不悟,不肯认罪,游某也只能按律行刑,实在无可奈何。”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仿佛内心悲痛至极,沉声说道:“天可怜见,今日吾弟误入深渊,不知回头。为保天下苍生,在下只能下令行刑,日后再入九泉,向先父谢罪了!”他双目微闭,仿佛深陷痛苦之中,然而眼角却无一滴泪水。

一声令下,行刑者手持火把,缓步走向木柴堆。四周围观的武林人士,心中或有不忍,或有痛惜,但更多的是对正道威严的无可置喙。

游胤豪的目光冷冷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已经笃定胜局,等待着他安排的下一步阴谋悄然而至。

烈阳灼灼,刑场上火把的光芒与太阳的光辉交相辉映。

行刑者缓步走向木柴堆,台下的众人呼吸顿时紧绷,一片死寂。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游胤辰的身上,他的白色中衣在烈日下显得愈加刺眼。

游胤豪站在高台上,面色依旧冷峻,那双眼睛透过人群的喧嚣,仿佛在寻找着某个不愿现身的身影。

他的心思缜密,从未轻易相信眼前所见的局面,纵使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他依旧在等待一场更大的博弈。

而那场博弈的另一方,必然是叶如雪。

四周,暗哨早已布下,兵器闪烁的寒光,正等待着随时落下的刀锋。

然而在这一刻,刑台上的游胤辰依旧闭目沉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行刑者的火把距离木柴越来越近,台下的呼吸声越发急促。

就在此刻,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周遭传来,火光骤然腾起,浓烟滚滚升腾而起。

紧接着,四周暗哨的位置处接连响起爆炸声,整个刑场陷入混乱。

游胤豪的神情瞬间变得冷峻如冰,他立刻下令:“快!给我查!决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刑台!”

烟雾弥漫,台下人群四散奔逃,场面瞬间变得极其混乱。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疾速掠过人群,瞬间跃上刑台,那道身影正是乔装成叶如雪的温乐清。

她脚下轻盈,短剑一挥,瞬间斩断了游胤辰身上的锁链。

"胤辰,走!"温乐清低声急促道,眼神锐利,扫视着四周。她的神情虽略显紧张,但那份坚毅让她在乱局中保持了冷静。

游胤豪眼神一凝,冷笑一声,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切。他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刑台前,手中长剑寒光乍现,直指温乐清的要害:“以为用这种手段能救走他?未免太天真了!”

温乐清目光一闪,迅速反应,举剑挡下了游胤豪凌厉的一击,但强大的力道令她退了几步,险些跌下刑台。她没有犹豫,既然被识破,索性丢掉,不擅长的短剑,从腰间取下长鞭,立马攻向游胤豪,交战之际,有意将他引离刑台。

她出现的瞬间,不仅是坐在高台上的叶如梦手中一紧,更是让游胤辰心中一动。但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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