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辛晴泪花闪闪,卑微地期盼着,吴绍渊避开她的目光,放开手,语气坚决,“你我之间婚约已毁,今生绝无可能。”
半晌,听她颤声道:“为什么?因为姚华音吗?”
他倏然看回她,“你说什么?”
辛晴离开他的怀抱,“我都看见了,八年前在城主府,你为了护着她,被几个暴民用铁棍打成重伤。”
“所以你刺伤了她?”吴绍渊轻声,带着一丝质问与指责。
辛晴终于亲手撕碎了这么多年高高架起的自尊与骄傲,如释重负,也痛彻心扉。
“你心疼她是吗?”她笑中带泪,“吴绍渊,你既然那么爱她,为何不早点告诉她,当初又为何要答应与我的婚事?”
吴绍渊闭目叹息,没有开口,却在心里给出了答案,因为他知道她眼里心里只有俞家的少年,又何必要说出口,让她徒增烦恼。
辛晴像是读懂了他的答案,声音哽咽:“吴绍渊,你就那么爱她吗?”
他的话像水滴直接敲打在耳膜上,轻柔而震撼,“情深入骨,难以自持。”
辛晴顷刻间泪如雨下,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没有人比她更能感同身受,一时不知道该同情自己还是该同情他。
“所以你是因为八年前我爹在城主府救过你的性命才愿意来看我,对吗?”
当年他重伤卧床,辛晴来探望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在城主府中遇险,辛浮生为了救他而死的事告诉了她。
只是他没有完全坦诚,她也始终自欺欺人地对他的爱抱有一丝幻想。
吴绍渊面色凝重,嗓音嘶哑,“是我欠你的。”
辛晴低着头,看着泪水掉落。
情深入骨,难以自持。
哪怕他绝情到连说谎话骗她都不肯,她还是放不下他,即便以后难有机会再见面,只要想到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就足以支撑她继续熬下去。
良久的静默过后,吴绍渊抬手拍掌,袁衡打开石门,进来背起他。
辛晴追到石板边缘,满眼留恋,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吴绍渊,我与你相识这么久,还从没看见你笑过。”
袁衡站下,感觉到吴绍渊的胸口起伏剧烈,悄悄向后瞟着,他没有回头,只道了声:“辛晴,对不起。”
石门闭合,再度陷入黑暗,吴绍渊闭着眼睛重重叹息。
八年前那个冬夜,冲进城主府的俞家军与府兵相互杀红了眼,混乱中堵住了通往内堂的路。
他忧心着姚华音,急着去找她,捡起地上染血的刀防身,想要冲进内堂。
正当此时,辛浮生奔命似的从内堂跑出来,与他对视时惊的脚下趔趄。
他不知道辛浮生下一步打算干什么,但能确定的是,城主府的暴乱,乃至姚敏璋的死都与他有关。
他怕辛浮生趁乱逃走,跑过去想要拦住他,找机会问清楚背后主使,突然手里的刀被俞家军挑落,紧接着一把长枪从侧前方刺过来。
此时他距离辛浮生不过两步之遥,万分紧急之下,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不能让辛浮生活着离开,用力拽过他挡在身前。
没料想他徒费气力,辛浮生大喊“小心!”几乎同时扑向他,枪尖穿过身体从胸口刺出,辛浮生口喷鲜血,摇摇欲坠。
他惭愧难当,扶着辛浮生一起倒在地上。
辛浮生临死前悔恨不已,坦言有人用辛晴的清白逼迫他,让他设法除掉俞平阔,没想到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他紧紧攥着他的手,把视若珍宝的女儿托付给他。
纵然辛浮生罪有应得,但辛晴毫不知情,不该被父亲牵累。
他答应了辛浮生,却为了姚华音辜负了他的临终所托,他愧疚,但不后悔。
他此生惟愿守护在姚华音身边,哪怕远远地看她一眼,至于欠辛晴的,只能来生再还。
出了暗门,外面已是夜幕初降,热浪滚滚袭来,与他身心的冰冷相冲相撞,他痛苦地蜷缩在轮椅上,胸口气血翻涌,一股甜腥溢出喉咙,顺着嘴角流下。
“公子!”袁衡心惊肉跳,忙擦去他唇角的血迹,蹲在轮椅旁替他揉着胸口,吴绍渊不习惯被人这样服侍,颤抖着推开他,面无血色,冷汗连连。
行云知道吴韶渊要来内院见什么人,手里甩着两根狗尾草,装出一副闲逛的样子,站在巨石后惊讶地望着他。
他早看出吴绍渊久病缠身,近些天又好像消耗的厉害,再好的药也难有回寰的余地,但不至于突然间衰弱至此,却听见袁衡道:“公子若想补偿辛姑娘,不如开个方子给她调理调理,相信主君会应允的。”
吴绍渊不置可否,颤巍巍抬手,示意他推他离开。
“辛姑娘,莫非这里面关的是辛浮生的女儿,她还没死?”行云在心里嘀咕。
少年时他见过辛晴几次,知道她与吴绍渊有婚约,还以为她早在八年前就过世了。
姚华音把她囚禁在这里,想必已经知道了八年前的事与辛浮生有关,附近还有玄衣铁卫守着,行云不便久留,这个时辰姚华音应该已经去军中了,他得先去找到八年前的卷宗再说。
弘文堂的窗子里一片灰暗,六个侍卫守在门口,见到行云一齐上前阻拦。
“姐姐让我整理的卷宗还没弄好,我进去一下,马上就出来。”行云笑笑,用狗尾草编成的小兔子在指尖转来转去,六个侍卫拿不定主意,互相看着。
以往没有姚华音的允准,他们绝不敢放人进去,但姚华音最近每日来弘文堂理政时都把行云带在身边,让他整理卷宗的事他们也知道,便一齐退后一步,请他进去了。
入夜,弘文堂里又闷又热,静的渗人。行云点燃桌案上的灯烛,光亮撕破黑暗,在后墙映出个高大的人影。
他瞄一眼门口,迅速把圈椅推开,弯腰拉开侧边矮柜的抽屉,上层只有墨块、镇纸等物,推合后接着拉开下层。
紧贴着前壁放着个三寸见方的梨花木盒,他蹲在地上打开,双手不觉一颤,红色丝绒软底上平放着一枚戒指,上面镶嵌了两块橙黄色的宝石,左星右月,与旧城主府黄铜宝座扶手上的凹槽完全吻合。
他把梨花木盒放回去,在一叠图纸下抽出了一册尚未封存的卷宗,侧面标记着昭启四年,正是库阁里缺少的那一册。
鼻腔里仿佛燃了火苗,呼出滚滚热气,他站起身,把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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