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协议
角落里的声音引起了少部分宾客们的注意，但很快便在徐毅铭的示意下有保镖团队做了镇压清场。
智能的通风系统正在工作，且迅速将剩下的信息素清理干净，昏暗中走了谁并没有人在意，侍应生早就将一地碎片与滴落的血迹打扫干净。
只有黑着脸的徐晚知在灯光亮起时，又成了往日的模样，只是她已戴上了一顶足以遮盖整个右眼的黑色蕾丝礼帽。
她低下头用高跟鞋尖抵了抵面前的甜品台，厌恶地朝前一掀，面前顿时一片狼藉。
怒火无碍宴席继续进行，很快就又有侍应生来了，这次是个beta，徐晚知仿佛终于有了发泄口，用鞋根重重地踩上跪在地上擦拭的beta的掌骨。
“都是贱东西。”她笑着说，“只配跪着。”
*
徐觅翡跌跌撞撞地捂着自己的腹部走向休息室，她往后看了一眼，确定秦璐和黑衣保镖没有跟过来了。
这小瘪犊子，……还真刺啊。不过徐觅翡也不算吃亏，她那一拳可是实打实的揍在了徐晚知的眼睛上，当场就紫了，立刻破坏了那张脸的美感。
她为了能腾出安全通道给蒋翎玉，只能让自己充当了肉盾，蒋翎玉刚好能在自己的遮掩下从安全通道回到休息室。
徐觅翡笃定了徐晚知总不能要了自己的命，书里又没写，所以她更担心的是徐晚知真的用信息素去对蒋翎玉下手。
这么重要的场合，徐毅铭不会让她们闹出人命来。虽然原主的这具身体真的很虚，但那一刻她还是用尽了力气，将那支对着自己的杯挺折断了一半。
徐晚知因为被打而下意识信息素浓度激增，也印证了徐觅翡的另一个猜想。
现场有浓度监控装置，达到了设定值后强制开启清理程序，所有的信息素影响在三秒钟内一扫而空，她只需要坚持三秒。
呵。
这还不简单？徐晚知的信息素能压制其他人，却压不住她这个beta。要不是因为徐觅翡手上的伤口很深，她都想为徐晚知鼓鼓掌。
说一声你好香啊姐姐。
好消息是她的腹部伤口不深，坏消息是她此刻终于被涌上来的后怕裹挟了，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失血还是其他，从头到脚都无比沉重，还冰凉。
之前为了让蒋翎玉相信强抑制剂没毒，她也喝了一口，对beta而言，就如好端端的人去服用了强效退烧药，她的体温在急速下降。
蒋翎玉安全了就好。
应该安全了吧……
她感到眼皮也在变重，更不知到了休息室没有，想伸手抹一下凌乱而潮湿的发丝，忽然感到天旋地转。
徐觅翡叹气，眼底出现一丝无奈的凄惨。
之前在宴席上就是，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原主是个万人嫌，又用那些手段让蒋翎玉也恨上了她，她还期待什么？大概就是个昏倒在走廊里的命。
“疯子。”有人疾步过来，竟然以背托住了她，
怎么会？那后背单薄的蝴蝶骨凸起尤其明显，如同被折断的翅膀，硌的徐觅翡倏地睁开了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
不远处的门开着，原来休息室已经离她这么近了。她看见了蒋翎玉后颈的阻隔贴，此时还没缓过劲的蒋翎玉显然背不动她，只能微微弯下腰，撑着快倒下的徐觅翡费力地往里面挪。
徐觅翡没有想到，蒋翎玉居然会出来。蒋翎玉明明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了……她的鼻尖萦绕这若有似无的信息素，她看着蒋翎玉后颈上微微松动的阻隔贴，想抬手去按踏实，手却如同有千斤重。
还想再闻一闻……徐觅翡重重地晃了下头，她在干什么，清醒过来！
直到休息室的门关上，徐觅翡和蒋翎玉都倒在了地上，徐觅翡的手机也应声掉落，但没人去捡。
徐觅翡重重地喘着气。
她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和蒋翎玉是一体的，她们是被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掉队。
“对……”
“不用再说，这个晚上这三个字你说的还少吗？”蒋翎玉似乎早已洞悉徐觅翡心中的想法，冷冷的出声打断了徐觅翡的道歉。
只是因为虚弱，她的语气也并不平静，在两人都稍显狼狈的境地中，徐觅翡竟然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我是想说抱歉，脏了你的礼服。”她手上落下的血珠和一身的狼藉，将原本干净整洁的蒋翎玉也污浊了。
好兆头，她得再接再厉，徐觅翡在心底对自己说，只要她能为自己争取到好越来越多的时间，蒋翎玉还是会知道自己并不是原主那样的人的。
问题是，她要如何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徐家的动作会很快，订婚宴结束之后就会公布她们订婚的消息。
此时正是蒋翎玉刚拿下影后桂冠的关键时间点，原主在这个时候设计让蒋翎玉和徐家绑上了关系不是什么好招数，本质上也毁了蒋翎玉的事业。
蒋翎玉全靠自己一人打拼至今，让自己成为了电影届最年轻的双金影后，本该有大好的前程，是个妥妥的实力派。只是在与徐家公开婚讯后，依附徐家拿资源的声音就再也没能消停。
蒋翎玉比徐觅翡要更快地站了起来，她背后的裙摆上染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深红，在她的白裙拖尾上如同氤开的花。
她比徐觅翡先回到这里，进来之后便在浴室里吐了个昏天黑地，是信息素刺激后的反噬。
蒋翎玉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徐觅翡在灯光下对自己说的那句“快走”。
她真的走了，她本来就该走的。可是她起身拢起头发，看见镜子里后颈上的阻隔贴时，心中的犹豫拉扯地她头痛欲裂。
坏人变好只需要她做一件小小的好事，便对比如此的鲜明。
徐觅翡是故意的，她不能心软。反正这是订婚宴，徐觅翡还能真的被徐晚知怎么样吗？
蒋翎玉撑着自己走出浴室，不小心踢倒了垃圾桶，那块被徐觅翡包好了才扔掉的碎瓷片压在了她的胳膊肘下面。
因为有了几层纸巾的缓冲，蒋翎玉没有受伤。
她怔怔地望着自己先前被徐觅翡包扎好的手掌，最后下定了决心，撑着走了出去，刚好接到了过来的徐觅翡。
惨不忍睹。
她们两人本该是这场宴会最光鲜亮丽的主人公，此刻却狼狈至极，仿佛生命都在逐渐流逝。
蒋翎玉在心底叹息，或许能再……信任一次，或许。
她拿着医药箱过来，浓密的眼睫垂下：“衣服掀开。”
“……没有很严重，先把手消毒弄一下就行。”徐觅翡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蒋翎玉半蹲在了自己的面前，神情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遥不可及。
“嗡嗡。”
仿佛在回应徐觅翡心中的担忧，落在地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不会吧，有这么快吗？
此时宴会明明还没有结束。
手机就在两人中间，蒋翎玉理所当然也看见了屏幕上亮起的内容，那是刚才进来的两则短信：
【垃圾不记得几号：搞定啦宝宝，明天《爱的优先级》导演组碰面，位置我再发你，徐副助你怎么谢我？/挤眼笑】
【未知号码：痛快吗？不爽的话今晚过来尼塔尔地下大厦，老包厢，送你个新婚大礼，十一点点飞行器在你家楼顶等你，你自己房子里吧？】
根本不认识。
还没等徐觅翡反应这到底是垃圾短信还是什么，蒋翎玉已经看见了。
偏偏这两条短信里提到的地方，竟然都和她有关。
果然，自己刚才到底在期待什么，事实证明了徐觅翡还是那个徐觅翡，没有一点改变。
“……”徐觅翡显然元已经有所察觉，她一把拿过了手机。在这一瞬，徐觅翡竟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
站在蒋翎玉的立场上，她现在去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都觉得蒋翎玉不会信。
蒋翎玉的眉眼冷淡下来，原本打算去扶徐觅翡起来的手也随之停住，就那样直接将手里的医疗箱放在了徐觅翡的边上，站了起来。
徐觅翡默不作声地拿出绷带和消毒水，拧着眉洒在自己的伤口上，伤口实在是太深了，她忍不住闷哼出声，手一抖，药水差点倒在了地上。
医疗箱里的药物倒是准备的齐全，很难想象这家酒店里背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徐觅翡身上穿的是服装师塞给自己的一件暗红色的裙子，小腹的位置已有明显的深褐色。她咬咬牙，看着蒋翎玉道：“那个，你有没有……我能穿的裤子。”
想要把腰上的伤口上药，她想直接把裙子给拦腰截断，这样底下就势必不能穿了，她总不能在蒋翎玉的面前光着，真不知道蒋翎玉又会怎么想她。
蒋翎玉说：“没有，你快点把伤口消毒，裙子掀上来。”
徐觅翡难以做到：“别，要不然把那件浴袍拿给我吧，我应急穿一下。”
她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脸上也有了不正常的红色，蒋翎玉皱眉，最后仍旧选择了走近，用手背碰触了一下徐觅翡的额头，
滚烫。
可能是感染，她必须马上做伤口处理。
蒋翎玉早就看出来徐觅翡的手法生疏，她看不下去了，将那个医药箱重新拉回到自己这边，漫长的拉锯战单方面宣告结束，自己显然也不是什么赢家。
她最终还是不能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徐觅翡去死。
在订婚宴上的所见所闻，如果放在之前，可能蒋翎玉与其他人都觉得如徐毅铭对外界宣称的那样，两个alpha自然而然地为了一位顶级omega争夺，另一位多少会有一段发脾气的时候，徐觅翡年纪小一些，做事情有时欠缺考虑。
但是在知道徐觅翡是beta之后就不一样了。
整个家族都在埋怨她，嫌弃她，只因她一个beta居然敢抢走属于alpha姐姐的婚约，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如果徐觅翡对徐家没什么利用价值，说不定徐家的人还真就能让她这么去死。
蒋翎玉想着便觉得心里烦闷，手下的动作称不上温柔，将徐觅翡的裙子扯上去时，徐觅翡的脸越发红了，雪白的脚踝如同不能碰触的薄雪，指腹上去便留下浅浅的红痕。
原主可能习惯别人的碰触，但徐觅翡并不是。蒋翎玉没看她的脸，直接将她的裙子一掀而上，直接卷到腰间。
“别——”皮肤忽然暴露在空气中，哪怕房间里不冷，徐觅翡还是生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感觉自己的体温还在往下降，皮肤上对蒋翎玉的碰触却感知得越发清晰，在蒋翎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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