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飘雪,朦胧月色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拼命奔跑着,身后咆哮的恶鬼乘着黑色浓雾席卷而来。
被当作诱饵的沈平芜奋力奔跑,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成为这雪地之中艳丽的一抹红。
寒冬腊月,可她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烟粉襦裙,远远看去就像是在雪地中绽放的花蕊。
刺骨的寒风与身上深深浅浅的划痕让她眼前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蒙蒙的白雾遮挡视野。
而在一片朦胧的混沌中,正前方隐约有轮廓渐渐浮现,变得清晰,沈平芜猛地一震——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座看起来像古庙的建筑。
沈平芜大喜,涣散的力气重新拢聚,她全力朝着古庙的方向跑去。
直到踏入瓷实的门槛时,她这才下意识缓了口气,猛地将门重新关上,坚实的木门应该能够抵挡一阵子恶鬼的攻击。
身上的剧烈疼痛让沈平芜不得不提起精神,她伸手扯过腰间所佩戴的锦囊,捏在掌心之中犹豫着。
此次围剿恶鬼本应该是团队协作,但是在沈平芜所在队伍发现恶鬼,需要有人充当诱饵把它引开时,作为唯一一个没有门派依仗的弟子,沈平芜毫无疑问被他们推了出来。
单凭沈平芜一己之力,定然是无法躲避恶鬼的追捕。
如今她只有两个法子,一来是彻底弃赛,二来便是想办法在这次恶鬼的围剿之中活下来。
沈平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小命保住更加要紧,她深吸一口气,将腰间的锦囊打开。
当初仙门试炼所给予的锦囊中会放有一道符纸,任何遇到突发情况想要退赛的弟子都可以将符纸点燃,如此便可以离开试炼之地。
沈平芜站在古庙的祠堂正中央,双手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腰间的锦囊,刚准备想办法取火点燃的时候,她低头看清锦囊中的东西。
整个人如同被下了定身术一般,愣在了原地,神情中隐隐还透露出了一丝崩溃。
“天要亡我啊!!”
沈平芜看着腰间锦囊里的符纸,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竟然被人给偷偷换成了没有任何法力的白纸。
这下沈平芜是真的失去了一切力气和手段,身后坚实的木门已经开始出现了摇摇欲坠的声音,恶鬼啃噬的动静愈发大了起来。
沈平芜只得硬着头皮跑进庙堂内室,在踏入内室的一瞬间,周遭的声响似乎都在一瞬间停滞了一般。
内室正中央竟然摆放着一个供奉的案桌,案桌上烛火长明,滴下的蜡泪积累了厚厚一层,却始终没见烛火有熄灭的迹象。
内室的光线昏暗,沈平芜上前几步借着微弱的烛火才能够看清案桌上究竟摆放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深木色的牌位,偌大的供台上只有那一个牌位孤零零在上面。
沈平芜凑近才看清上面的字迹。
“鹤···春山?”
等等,这不是传说中早已身死的魔头的名字吗!!
沈平芜大惊失色,作为正派弟子,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传闻中十恶不赦的魔头竟然还会受到人的供奉。
牌位上的字体歪歪扭扭,像是用刀刻上去的字迹极为潦草,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愿意供奉魔头。
还未等沈平芜细想,门口嘈杂一片,沈平芜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她伸手拿过身边唯一趁手的工具——那唯一一个牌位。
砰——
一声巨响,木门彻底被撞开,沈平芜屏住呼吸站在祠堂正中央,即使再害怕,此时也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自己逃跑的可能性。
恶鬼乃是听声辩位的妖鬼,因为常年活于黑雾之中,是无法看见沈平芜的。
沈平芜如今能够逃出去的唯一可能性——便是声东击西。
一团浓郁中带着腥臭的黑雾从门口涌了进来,无数拉长的鬼脸在黑雾之中不停地拉扯嘶吼着。
沈平芜咽了咽唾沫,尽量将自己的心率降到最低,她的视线落在手中的牌位之中,几乎是想也没有想就将那牌位朝着一侧靠近角落的地方丢去。
风雪肆虐,无情地割过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牌位砸在一侧的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原先咆哮着逼近的恶鬼化作团团黑雾转而朝着那扑去。
有用!天无绝人之路!
沈平芜心头大喜,扭头就朝着唯一的生门跑去。
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沈平芜堪堪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
眼前又一次出现了一团黑雾,那黑雾像是嗅到了空气中散开的血腥之味,竟然更加兴奋地嘶吼了一声。
沈平芜愣了一瞬,随后眉心一跳。
这就是传说中的——阎王叫你三更死,定不留你到五更吗?
正当沈平芜决定要与那群恶鬼决一死战的时候,却闻到身后传来一阵更加浓烈的血腥气味,接着从耳边一道寒光闪过。
寒光迸溅,一道霸道凌冽的剑气激起万层波澜,仅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的恶鬼化为一团黑雾。
透过黑雾裹挟着的碎肉喷溅在沈平芜的脸上。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瞪大双眸看向自己的身后。
黑色的血液从门口如同一条小溪一般,弯弯扭扭地淌进祠堂外的雪地中。
风雪顺着被撞开的木门源源不断地灌进内室,寒风将屋内长明的烛火熄灭,内室陷入漆黑。
透过皎洁的月光,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
与沈平芜想象中奇形怪状的恶鬼形态不一样,来者完全就是一副人的形态。
耳边除了风雪的呼啸声,还有那人踩着雪地发出松散的声音。
沈平芜握紧手中的牌位,蹙眉望向门口。
从木门扣走进的人身着轻甲,泛着寒光的轻甲上落满了薄雪,像是经历了漫长的跋涉赶路的行人。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背对着月光,叫她看不清面容。
直到那人走近,沈平芜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抬脚踩碎了恶鬼尸体的脑袋,喷溅的黑血溅满他的衣摆。
他双眸如同亘古长夜的繁星,给人一种寂寥又遥远的感觉。
虽然沈平芜目前最大的威胁都已经被眼前之人尽数解决,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放松半分警惕。
因为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着自己,眼前之人或许比那些恶鬼要更难处理。
他站定在祠堂的门口,掀起眼皮定定地看向屋内唯一的活物,声线低沉而又沙哑。
“何人唤吾?”
沈平芜在听到眼前之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虽然沈平芜不知道传闻中魔头究竟是何模样,但是如今从眼前之人的话中,她已经能够大致推断出来人的身份了。
屋内一时间安静无声,来人的视线落在一侧地面的牌位上。
视力极佳的他一眼便看清楚了上面所刻的几个字。
鹤春山缓缓走近,慢条斯理地走到沈平芜的面前,只见面前的少女再次后退半步,面上的紧张神情遮掩不了半分。
沈平芜有些畏惧,他看得出来。
那纤柔的手捏着自己衣摆的一角,即使再强装镇定也掩盖不了她颤抖着的手。
“怎么不说话?”鹤春山轻打响指,熄灭的烛火应声再次被点燃,柔和的火光将他原先冷硬的面庞线条衬得柔和几分。
“是你唤的吾名?”
他的声音此次中夹杂着些许压抑的疯狂,倘若不仔细听的话,定然是听不出来的。
沈平芜想也不想就往后藏了藏,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说中应该早已身死的魔头为何会突然出现。
但是沈平芜决定装傻。
她摇摇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回望向鹤春山。
鹤春山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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