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郁钧漠在晚七点出门,那时候雨势很大,刚走出门廊白袜子就被溅上雨点子,郁钧漠皱眉时她说了句没关系,他却沉默地伸手臂环过她的腰,单手将她垂直抱起来,稳稳当当的。
“搂我。”他说。
她照做,郁钧漠一手撑伞一手抱她,快步穿过倾盆雨幕,将她滴雨不沾地送入车内。
郁钧漠给友人安排的俄式餐厅在市中心,霓虹灯包裹的大厦上,席留璎坐在向清规手边,撑着脸朝下望,能看到楼下广场伞挤伞,人们都移动得很慢。
玻璃窗上雨点遍布,城市夜景模糊在水珠当中,服务员来上餐,她的注意力才被拉回来,待自己面前被放上一盘三分熟的牛排后,才抬眼看坐在她对面的郁钧漠。
他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伸手把她的餐盘拉过来,一边听祝明礼和他说话,一边为她切牛排。
“……”
他怎么知道她吃牛排吃三分熟的。
“诶,樱桃,你吃三分熟啊?”向清规也拿刀叉开始切,“我身边好多女孩子都受不了三分熟的味道,你是第一个。”
席留璎笑了笑:“外婆爱吃三分熟,从小跟着她吃,习惯了。”
“我听钧漠说你外婆是英国人来着?”向清规端详她的脸,“但你混血感不重,郁钧漠才重。”
她看郁钧漠一眼,席留璎顺她目光看去,郁钧漠仍在同祝明礼讲话,讲的是他们男孩子之间的事,眼底有笑意。
“……”席留璎仍是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新疆人。”
向清规挤挤她的肩膀,牛排塞嘴里,口齿不清道:“他要是谈恋爱犯什么贱你一定要告诉我,别不敢讲,我替你收拾他。”
她点头。
她们说话时郁钧漠把牛排切好还给她,她才问:“你怎么知道我吃三分熟的牛排?”
祝明礼因此看她,他也看她,拿自己的刀叉切,说道:“你姐姐说过。”
席留璎的睫毛连着眨了好几下。
晚餐过程中大多数时候是向清规在说话,祝明礼话很少,但似乎只对席留璎话少,席间她去上厕所,回来时看见祝明礼咧着嘴在和郁钧漠说话,郁钧漠也笑得特别欢,从后看他升起的颧骨:特别明显,向清规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拿刀威胁祝明礼,郁钧漠不动,就看热闹,祝明礼笑得很开怀,手护在身前和向清规求饶。
等她走近,三人之间的打闹就结束。
吃完饭雨势小很多,郁钧漠是东道主,带三个人去市中心的夏城特色街逛吃。走了十分钟,雨停了,整个世界清凉又潮湿。
郁钧漠几次想牵席留璎的手都被她避开,只能和祝明礼并排走,确保她始终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诶这个好看!”向清规在小摊前停下来,弯腰端详并排摆放的金属地标建筑冰箱贴,“配色很高级,很俄罗斯啊。”
她扭身看郁钧漠一眼,他挑眉回应。
席留璎被向清规挽着,视线逐一扫过这些冰箱贴,没说话,向清规扯扯她要她帮她挑选哪个最好看,她说:“都好看,你都喜欢就都买嘛。”
向清规最后就真的把买个款式都买了一遍。
她在扫码付钱,被摊主的东北口音逗得咯咯笑时,席留璎还站在小摊前,注视着被摆在最中间那个雪花形状的冰箱贴。
身后贴过来一阵热意,郁钧漠的声音响在耳边,他轻轻亲了她耳朵一下,她躲的同时被他搂肩膀,听他道:“想要就买。”
她摇了摇头,走出他怀抱。
“……”
郁钧漠就这样被晾在那儿。
向清规付完钱拉席留璎走了,东西让祝明礼提着。他的肩膀被他拍一下,而后就接收到一个戏谑的目光。
他骂祝明礼是狗。
特色街人很多,摩肩擦踵,席留璎和向清规在前头走,郁钧漠和祝明礼跟在后头,始终隔半米距离,有几次前面两个姑娘走快了,他们还在后面等她们点的吃的,一转头人就走远,立刻警觉地找,好在都是高个子,眼睛扫几圈就能找到,就安心排队。
也因为都是高个子,人群中的沈一狄将他们今晚的所有动静尽收眼底。
她原本和友人手挽手走,正在排队等买雪糕,忽然听见郁钧漠的声音:“樱桃,走慢点。”
猛地转头找他,他个子高,人长得帅,在人群中很扎眼,一眼就找到,随后马上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帅哥,和他帅得不相上下,再往前看,就看到停下来转头同他说话的席留璎。
“……”
席留璎。
又是她。
沈一狄的眉心皱起来。
还是她。
“……”
席留璎抬头与郁钧漠说话时兴致似乎不太高,身边挽着她的手臂的女孩子比她还高出几厘米,高挑纤瘦,盘靓条顺,长相特高级,气质像模特,兴致勃勃地同她说话,于是她和郁钧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拉走,郁钧漠停在那儿,追随着她的目光很无奈。
“……”
“一狄,在看什么?”朋友拿到两人的雪糕了,递给她一根。
沈一狄回神,接雪糕:“没什么。”
继续和朋友挤在人群中,本来是漫无目的地逛,现在有了目标,就有意无意地想跟着他走。
跟着他走,就看到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在席留璎身上,除了为她喜欢的东西排队,其他时候都与她寸步不离。
她失魂落魄地想起高考前那段时间。
那时候郁钧漠还和管佳音在一起,听二中的人说,郁钧漠每天都会接送管佳音上下学,两人经常在吃饭时被人偶遇。
也听卓灵的人说,管佳音的声音和她一模一样。因此才从心如死灰的状态中复苏,重新拾起勇气靠近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蒋施绝、席离芝、席留璎和管佳音,他身边出现过的四个女生是四个风格,但都是长头发。
所以特意没有把长长的头发剪掉,甚至还去接了头发,每天都给他发消息,遇到不会的问题就找他,他虽然每次都会礼貌性地给她回答,但越界的事和话,他从不做,从不说。
沈一狄不明白为什么郁钧漠那么喜欢席留璎,她甚至是席离芝的亲妹妹。在觉得郁钧漠的行为很渣男的时候,却仍旧对他讨厌不起来。
还是喜欢。
曾经他被打得最惨最落魄的时候,是她沈一狄,帮他买了药送进他家,曾经他风光地站在领奖台上被通报表扬,是她沈一狄,拿着同样漂亮的奖状站在他身旁。
曾经他因为蒋施绝邀请过她参加泳池派对,他开香槟时的笑容,玩水上排球的恣意,她沈一狄见证过。
曾经他被赶出家门,潮湿巷子里他脸上的血迹,昏暗灯光下他隐约的泪光,她沈一狄帮他拭去过。
“……”
她见过他得意与失意。
她也见过他恨人的模样。那样的他,眼瞳会变得特别黑,周身的气场会变得特别低沉,压迫感十足。
沈一狄想到这里,心脏颤了颤。
她曾幻想过成百上千次,郁钧漠爱一个人的模样,会是怎样。
郁钧漠如果爱的是她,又会是怎样。
“……”
她现在也见证了,他爱人的模样。
是看向她的每一次目光都饱含温情,是和她说话时眼睛就亮一分,是下意识想和她肌肤相触,是站在她旁边时,他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一个完全新生的他。
郁钧漠一行人逐渐走远,沈一狄的脚步逐渐停下来,朋友走出去好远才回头,发现她人不见了。
……
“心情不好?”
席留璎在吃甜筒,两人站在小巷口,面对面站,手机在给向清规打电话,她不理会郁钧漠的问,自顾自说:“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郁钧漠等三秒,她不回答,伸手捏她脸,让她看着他:“谁惹你?”
席留璎蹙眉,把他的手抓下来,被他顺势紧紧握住,然后感受到一阵冰凉,心里起的火瞬间被浇灭,她惊讶的表情郁钧漠看得很欢,她低头,让他摊开手掌。
那枚她没有买下来的雪花冰箱贴,躺在他掌心。
“你不是一直和我们一起吗?什么时候买的?”席留璎欣喜地从他掌心拿起冰箱贴,对着路灯举起来。
蓝白黑黄颜色相间的冰箱贴,随着她手的转动而转动,光流连在金属上。
“你们等甜筒的时候。”郁钧漠插兜,“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了么?”
席留璎看他,放下手:“我没有不开心。”
“嗯?”他盯她。
“……”
“我就是觉得,你的圈子我不应该这么早就进,我们在一起才几天,你就带我和你的朋友吃饭,有点太快了。”
“阿礼他们算陌生人么?”郁钧漠说。
“是不算——”
席留璎戛然而止,郁钧漠看她表情有些怔,便转头,在人头攒动中看见正在看他们的沈一狄。
和他对上眼,沈一狄表情僵。
“……”
“樱桃。”他喊。
席留璎收目光,尚未反应过来,后脖颈就被他冰凉的掌心握住。
唇被覆住,被他撬开牙关,也被他带进巷子深处,她因为沈一狄而使劲推他,反抗意识头一次这么强烈,而他将她转了个身,一边吻,手臂一边缓缓绕过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裹在怀中,宽大而温暖的那只手掌轻轻蒙住她的眼——
吻越来越深。
席留璎背对着沈一狄,藏匿在巷子的暗处,而郁钧漠在亮处,将她吻至情深之处时,慢条斯理掀起眼皮,朝沈一狄投去极具压迫与挑衅的一眼。
“……”
有那么一时间陷进去,身体下意识顺着他,配合他,回应他,在耳际忽然闯进路人的交谈声时,她才恍然醒悟,使劲踩他的脚,捶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声音,郁钧漠才放开她。
“你干什么!”她用手背捂唇,被他亲肿了,脸烧着,打他好几下,“在外面不要亲热。”
郁钧漠往外看。
沈一狄走了。
看回来,问:“你知道高考前那段时间沈一狄一直缠我吗?”
席留璎不回答,拨电话给向清规,郁钧漠一把抢走她的手机,她立刻皱眉,他伸长手臂把手机举过头顶,席留璎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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