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云午膳后便去了蕊珠殿,却被告知嘉荣县主正在小睡,只好在殿外候着。
虽是初春,可午后日头正好,连一片云都没有,澄云足足站了近一个时辰,宋珞珠才搭着婢女的手,款款而出。
她一手执扇遮光,暖日的光影透过扇面洒在脸颊,衬的一张面庞愈加精致好看。
宋珞珠衣着装扮不可谓不华贵奢靡,娇丽浓艳的海棠色石榴裙,春衫交领坠着颗颗珍珠,髻上甚至还簪了几支逾制的步摇。
澄云飞快地扫了一眼便低垂了头:“奴婢见过嘉荣县主。”
宋珞珠未应声,她便始终维持着福身行礼的姿势。
许久,才听宋珞珠轻笑一声:“难怪姑母常赞妹妹性秉温庄,柔嘉表范,连下人都如此规矩,当真是御下有方。”
她转头搭着婢女的手上了矫撵,舒舒服服地倚靠着,又斜看澄云一眼:“正好我要去寿康宫侍奉姑母,你便随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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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韫宁备了许多裴珩爱吃的菜,临近晚膳,才等来宋珞珠。
对方轻摇玉扇:“我每日都要去侍奉姑母,见妹妹的侍女懂事儿,便带着她一同去了。”说完一笑,掀眼看她:“妹妹不会怪罪吧。”
褚韫宁坐在她对面,正烹着茶,闻言便停下来道:“澄云能得侍奉太后,是她的福分。”
下人端上点心来,樱桃挂了水珠,颗颗鲜艳欲滴,红如玛瑙,新贡的蜜桃切了小块,俱由剔透的玉盘盛着。
这类稀罕的贡物专供皇家,便是宠臣也只能偶尔得赏赐几颗,在她这却能成盘享用。
宋珞珠不免多看了她几眼,似是有些不甘。
她捏着银叉叉了一小块桃肉,轻拭嘴角:“妹妹让人送来的缭绫是不错,只是颜色过于素淡了些,我还是更偏爱些娇艳的花色。”
褚韫宁浅笑:“姐姐容色姝丽,自是要盛装妆点,才不辜负如花般的容颜。”
见她如此恭维,还拿这样珍贵的贡品来款待自己,宋珞珠便觉那幅丝绢画当真是拿中了她的要害,让她向自己服了软。
于是言辞间也更有底气:“都说这皇家看重出身,我却以为,陛下与太后宠着谁,谁便尊贵,妹妹说呢?”话落又睨她一眼,唇角笑意意味深长。
“姐姐身为县主,又得太后赐封号嘉荣,如何不尊贵?”褚韫宁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
一道道菜品摆上桌,褚韫宁亲自替她盛了一晚羹汤,“陛下最爱这道姜汁雪蛤,姐姐尝尝。”
听她提及这是“陛下最爱”,宋珞珠先是眼中一亮,而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状似不在意地接过:“是呢,御膳房总是要上这道汤羹,若我说,还是拿木瓜炖更好些。”
褚韫宁垂眸敛去眼底一丝了然:“许是姜汁去腥吧。”
宋珞珠浅尝一口,便蹙了眉,可仍是皱着眉头喝完了那一碗。
桌上膳食用了大半,褚韫宁朝澹月使了个眼色,才转眸看一眼宋珞珠,缓缓开口:“县主也该知道,以陛下的性子,他的后宫不是旁人想塞谁就塞得进的。县主不若与我做个交易,我向陛下举荐县主,县主将那幅丝绢画交给我。”
她语速缓缓,不疾不徐,听起来很是能蛊惑人心,仿佛已经将一切掌控在手中。
宋珞珠看向她的眼神暗暗含了些许警惕与审视,半晌,才哼笑一声:“若论起资格来,姑母的举荐,难道不比你这位梁王妃更有份量?”
她言语轻蔑,目光逼人。
褚韫宁面色丝毫不变,眸光淡淡地迎上:“若当真如县主所说,那如今,我便不会有这个机会与县主说这样的话。”
太后若当真说得上话,宋珞珠此刻怕是早就成了贵妃娘娘,岂会轮得到她来举荐?
宋珞珠一噎,脸色也变得难看,思及自己如今的境地,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却连个妃嫔的边儿都摸不到,心中愈发烦躁:“姑母都没法子,你能有?”
褚韫宁只想拿回她的丝绢画,原本也没想当真举荐她,于是便信口胡言道:“陛下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癖好,怪的很,我只与他说,想找人与我一同分担,他想必会同意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严格来说,也不算胡诌。
毕竟裴珩在床笫之间的确手段花样繁多,明明也不是什么特制的玩意儿,就是寻常随处都能看见的物件,什么腰带、珠帘、笔墨一类,却能在他手中弄出许多花样来。
她原本以为,宋珞珠这般看重荣华富贵,即便自己这样说,她也定会欣然应允。
谁料对方却目露惊恐地霍然起身,见褚韫宁诧异地看过来,才勉强扯了下嘴角:“妹妹如此大度,堪称女子表率。如此好事我便不与妹妹相争了。”
褚韫宁不难听出她言辞间嘲讽之意,本不想说什么,不料对方敷衍又快速地回应后,就拂袖欲走。
于是起身挽留:“晚膳尚未用完,姐姐这便要走吗?不若再尝些奉符新贡的樱桃?”
裴珩还没回来,她若走了,这出戏要唱给谁看?
见宋珞珠回瞪自己一眼,褚韫宁回给她一个笑:“若想得到高位与权力,那便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姐姐说呢?”
宋珞珠脚下更急,裙裾翻飞,须臾间便没了身影。
澹月瞧着,不禁心中得意,还是小姐厉害,三言两语便解决了这人。
褚韫宁却叹了口气,又不解地问道:“我说的有何不妥?她为何不愿?”
世间岂会有十全十美之事?想要做那一人之下,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有什么问题么?
澹月闻言一滞。
对手不战而败还不好吗?
怎么还惋惜呢?
转念又一想,宋珞珠不答应小姐提出的条件,小姐想要拿到手的丝绢画便始终要被她捏在手中。
她小脸一垮,还平白被她吃了许多樱桃和蜜桃,实在可恶。
“吃的不少跑的倒快!早知道就不拿出来给她吃了!”
澹月因气愤声音不小,裴珩未进殿便听得清清楚楚。
“不拿出来给谁吃?”
殿门处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裴珩大步进殿,牵起正欲行礼的人,将柔荑握在掌中,口中温声细语:“等多久了?”
褚韫宁也不推拒,任由那手臂横在腰间,嗔他一眼:“自然等久了,澹月还说呢,早知道便不将陛下赏赐的东西拿出来。”
那点儿吃食褚韫宁自是不放在眼中,只是这出戏却要唱下去才行。
澹月早憋着气,甚是想发泄出来,主仆两个甚至不需要交换眼神。
她眼珠一转,便上前道:“这桌膳食奴婢便先撤下了罢,让小厨房再做些来,只是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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