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快来抓贼了!”

几声喊叫,引来了谢府的护卫,站在墙顶上的齐恒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竟是与那日在南山寺一般,非得摆他一道不可?

这女子的心眼,着实是小。

齐恒朝着沈昭月看了一眼,前方已有人举着火把赶来,他只得冷笑一声,翻身就从墙角跳了下去。

“追!”领头的护卫见到了人影,带着几个人翻墙追了出去。

然而,正当沈昭月满脸惊慌时,却是一抬头就见到了未来得及换衣的谢长翎,白色的睡袍松散地穿在身上,冷漠的视线中带着一丝探究与怀疑。

“这么晚了,你为何在此?”谢长翎往前走了两步,鞋尖停留在了沈昭月的眼前。

她垂眸望着地面,身形瑟瑟发抖,慌忙解释着:“本想去解手,忽而就听到了院外有动静,我打着灯看了一眼,就见到有人影……我一时,一时好奇就跟了过来。”

这句话已在沈昭月的肚中思量了许久,从带着齐恒出来时,她已是反反复复打起了腹稿。她本是想齐恒送出府就好,可这一处废弃的花园本就是谢府的漏洞,若是他突然又翻墙进来,那该如何?

她一个表姑娘,总不能莫名其妙去让谢府加强护卫,总得有些缘由。再者,齐恒屡次三番要将她拉到一个阵营去,可她偏不要如他所愿。

谢长翎的指尖轻捻,细细思索着面前的人所言,字字句句无所遗漏,“卫安,你带人加强府中巡视,此处多加些人手。沈姑娘,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是。多谢二公子。”沈昭月将刚刚无意跌落的油灯拾起,本就微弱的火星,早已熄灭。

回去的路上,唯独谢长翎走在她身前,其他人早已去巡防了。她跟在谢长翎的身后,那人一个转身,从她手中抢过了油灯,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火光骤亮。

白皙的额头上,粘上了墙面的苔藓,是刚才沈昭月突然扑向齐恒时,无意间蹭上的。这一处走到了湖边,湖面泛着幽幽的月光,几声蛙鸣,呱呱作响,夏夜的微风徐徐,吹起了她鬓角散乱的发丝,谢长翎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沈昭月自然也不敢动。

静谧,在两人之间悄悄弥散,沈昭月却感受到了一丝阴冷、可怖。

忽而,谢长翎将油灯提至了沈昭月的身前,突然变亮的光线,让她的眼睛瞬间眨巴了一下,刺眼,灼热。

“白日里,为何不求我?”夜色虽黑,但月色之下,谢长翎看见了那人的衣裳,和白天的刺客一样。此人,应当是躲在了马车里,与她一并进了谢府。

沈昭月愣了一下,竟是被他看穿了?可她不愿承认,也不能承认,且无凭无证,她为何要自寻麻烦?“二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在包庇那贼人?

这是第一次,谢长翎发觉眼前的人似乎有什么隐藏于他的秘密,或者说此刻,谢长翎忽然觉得她很陌生,好像自己从未了解过她。

“他逼迫于你?”谢长翎又问道,比起上一句话,这次已是温柔了许多。

沈昭月抬眸,如小鹿般的眼睛眨巴着,稚嫩、无辜,“二公子在说谁?那贼人,还是你自己呢?

“我?”谢长翎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他不由嗤笑一声,“我逼迫你?你怎敢说?”

“那请问二公子,现在是在审问我吗?”沈昭月不卑不亢,望着他的眼睛,质问道,“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一次又一次,哪怕是意外,哪怕是偶然,哪怕她天生运气不好,可到底她都是受害者,身上青紫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这些难道是她自找的?

谢长翎蹙眉,锋利的脸庞闪过一丝阴森,“你将贼人,带进了谢府。按家规律法,应杖责二十。”

“二公子既定了我的罪,何必多问,直接将我带去刑堂就是。”沈昭月往前走近了一步,与他四目相对,这人明显是故意拿着她的短处,逼她服软。

求他?她为什么要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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