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来了?”余笙悄声的疑问勉强把舒逸尘拉回现实。

现实里不是只有南序一个人,还有很多嘈杂躁动的声音。

舒逸尘悄悄再瞥了南序几眼,明白了南序也对烟草不怎么感兴趣,点燃之后并没有放在嘴边,只是夹在指尖冷淡地注视着烟丝的燃烧。

他强迫自己回过神,回答余笙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能来?”

他和余笙认识了很久,自认为对余笙的情绪比较了解,他可以非常明显感受到余笙简短的几个字里对南序的厌恶和鄙薄。

余笙回了一句冷笑。

舒逸尘明白余笙未尽的意思。

可来这里的所有人不都是为了借助这里的资源吗?为什么对南序的敌意就这么大?

余笙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舒逸尘不欲和他在这里多作争执,他小声回复:“你别说了。”

但他根本拉不住余笙,不知道究竟受到了什么蛊惑,余笙竟然径直走到了南序的面前。

一个人闯进和谐美好的画面中破坏了微微摇晃的光影,在场有些人下意识微微皱眉。

南序正在对着燃烧了三分之一的雪茄发呆。他不怎么喜欢烟草,以前身边人为了提神时会吸一些廉价的烟草,等到他因为帮助一些主顾驯兽后会得到对方施舍的一支雪茄,价值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他婉拒了他们并告知他们希望可以直接换成现金。

扑面而来的一阵风令烟尾的一点火星急促地闪动了一下。

一个南序不怎么认识的人快要怼到他面前,看上去很烦躁,和他有点仇。

对方不说话,南序当然没有理他,将快要坠落的灰烬压进烟灰缸里。

“南序,你也来这里了?”

“装了这么久、还是想攀高枝吧。”

余笙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庞被偷偷不知不觉爬上的嫉妒扭曲,破坏了他本身因为斯文气质而清秀的感觉。

他非常讨厌南序。

从前南序和卓朗一起居高临下地戏耍他时,他对南序的情感是鄙夷,后来南序被发红牌以后,他从道德上对南序进行俯视的优势反而荡然无存。

南序分明连他们特招生都不如,既没有才华也不再有权势,竟然还敢依旧看不起他们。

南序没太领悟到正对面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本来他今天只想安安稳稳地找到季明远,拿回南家的勋章就走人,虽然他知道应该不太可能过于顺利,但没想过一开场就要被人拦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熟悉的主角受追了过来。

南序才想起来这位似乎是主角受的朋友之一,之前还泼过他一盆冷水。

“你疯了?和我回去!”舒逸尘死死拉着余笙要把人带走。

他一边着急,一边竟然还能分心。凑近才发现南序不像他们那样还穿着诺伊斯的校服,而换上了深灰色的西装,马甲衬衫,胸前别了个银色链条样式的装饰,比穿校服时更精致贵气。

等到南序转过来和他对视时,他脑袋空白了一秒,一分神的间隙,他的手被余笙重重地甩开。

他的好朋友不再掩饰眼睛里的愤怒和不甘心。

余笙是个很聪明的人,否则也不能考上了诺伊斯学院。

所以他在南序几息的目光变幻中明白了南序在最开始根本没有认出他,而在舒逸尘到来后才勉强回忆起他是谁。

到现在为止,南序可能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余笙……”舒逸尘被吓了一跳。

天顶上的光源明明灭灭扑朔不定,余笙的脸被暗处覆盖,扭曲了五官的阴影。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并不好做什么,但回去以后就说不定了。

虽然最近那些人放松了对南序的手段,可季凌的红牌一天没有收回,他对南序做什么都不会被指摘。

“祝你找到的靠山可以帮你躲过季凌的红牌。”他低低地说。

南序没有看他,反而将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同样的,紧贴着他的舒逸尘也陷入不一般的沉默里,微微抿起嘴唇。

冥冥中的预感,余笙僵硬地转过头。

他以为这个角落无人注意,没想到一转头,同时撞上了很多人的视线。

更令他惊恐的是,有两个深刻印在他梦里的人注意到了他们,走了过来。

奥维和卓朗。

两位平时很少同行的人竟然并肩而行,正朝向他们走过来,以不同的形式冲击着视线。

奥维身上喷洒了浓郁的檀木麝香香水味道,打了发蜡,红发被路过的灯光一打,颜色鲜艳得快要燃烧起来。

卓朗这学期窜高了很多,也寡言了很多,棱角分明。

本来不太宽敞的角落顿时更加逼仄,骤然望去,像是昏暗菲林色调里中世纪的吸血鬼集会。

精致、阴郁、鬼气森森。

奥维并没有先看余笙或者舒逸尘,而是先紧紧盯着南序,像凸透镜聚焦了太阳的光线一般,仿佛要穿透南序。

南序在这样攻击性极强的目光下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先碾熄手中的雪茄再抬头。

奇怪的是,南序一抬眼,奥维反而下意识低下了头。

只是几个瞬息的时间,余笙来不及分辨这个场面有什么意味,因为卓朗正在死死盯住他,和动物世界里感受到领地被威胁的狼一样,随时要上前撕碎他。

“你在做什么?”卓朗问。

余笙被逼近的两个人几乎要架起来,攥紧了侧边的裤子,嘴唇嚅嗫,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看你和南序说了很多,怎么我们一来就不说话了?怎么?排挤我们?”奥维抱起手臂。

卓朗不喜欢像奥维那样废话,直接低头逼问余笙:“我听见你跟南序说什么靠山、红牌?”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

随便串联一下,就知道余笙说了无非是“南序要来这里靠抱大腿来抵抗红牌规则”。

要是南序真想抱大腿就好了。

某几个人脑海里不约而同闪过了这个想法。

“噢,你是上回泼了冰水让南序生病住院的那个人。”奥维笑起来,眼角尖尖的,“你们特招生竟然真的在南序身上找优越感啊。”

奥维感叹的语气十分笃定,余笙紧紧咬住自己的牙关,脸部的肌肉绷紧,不知道是因为奥维过分轻蔑的语气,还是因为被戳穿的恼怒。

像被击中一般,舒逸尘终于明白余笙的反常出自哪里。

因为季凌发出的那张红牌,明面上只要是诺伊斯的学生都可以对南序动手脚。

诺伊斯除了贵族,还有特招生。

字面上的意思,特招生也可以欺凌南序。

舒逸尘一定不会这么做,如果这样,他们和那些傲慢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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