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错认妻
乌云翻涌,雨点落在额头脸颊,空气中传来一阵泥土混合花草的芳香,野萝深吸一口气,清凉沁人心脾,拂去烦躁。
为节省时间,幼箐打算载着野萝和阿树飞到玉溪村,野萝仨准备找一空旷无人之地起飞。
雨越下越大,幼箐一手钻进衣袖,一个扯的动作,掏出两根羽毛,变成两把油纸伞,自己一把,野萝一把。
阿树眼巴巴望着雨伞:“大鸟妹,我的呢?”
幼箐抬眸:“鬼怕淋雨?”
“自然不怕。”阿树立即道。他死于水,开始时不知死因,但莫名畏惧雨水,故而专此修炼,多年下来早已不怕。鬼母洞中也是因那黑水有煞,千年鬼母修为又在他之上,有所压制才虚弱不敌。
阿树盯着两把伞:“可你也忒偏心,同样作为哥哥姐姐的,怎么就我没有?我是不怕,但被淋也不舒服啊。”
幼箐懒得再拔毛,嘟着嘴道:“姐姐那根羽毛大,伞也大一些,你和姐姐撑一把呗,反正再走一会就要起飞了。”
这话倒是说到阿树心里,他故意绷着脸,拿过野萝手中的伞撑开:“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和小仙女挤一挤。”
“事多。”野萝瞥了挨着自己的阿树一眼,目光随即狐疑看向幼箐,“幼箐啊,你身上稀稀疏疏的毛,很大一部分是你自己拔的吧?”
幼箐撑开伞,羞涩开口:“人家战斗力高,其它法术不是很精通嘛,只能借助外力变幻。”
阿树咂舌:“你这样,不会秃?”
幼箐双手握着伞把,弱弱道:“应该不会,我觉得我羽毛长得还挺快。”
彰遗鸟神圣尊贵,受万妖推崇。十年换羽,其族极其爱惜羽毛,听闻它们会收集每根羽毛保存。其羽所织羽裳鎏金溢彩,锦绣如画,极其难得。
野萝诧异,怎么那么珍贵的毛到幼箐身上,她毫不珍惜?
幼箐说自己遭受家人虐待,她忽然想到鸟类自己拔毛还有一种原因——情绪低落。也许她长期缺爱,孤独寂寞,只好拔自己的毛排泄。
野萝忍不住抚摸幼箐的鸟脖子:“以后不要随便拔毛了,需要什么跟我说,术法慢慢修炼,总之你要爱惜羽毛,知道吗?”
幼箐垂眸愣了一会,而后抬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行人步履匆匆,有人往家赶,有人到檐下避雨,野萝仨快步而走,终于找到一处无人空地。
幼箐正要变身时,一个男人在雨中狂奔而来,脚在湿地上一个打滑,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
野萝上前准备扶起男人,后者却忽然抱住野萝双腿,伤心痛哭:“娘子,娘子,终于找到娘子了!娘子不在,阿诚好想娘子。”
他跪在湿哒哒的地上,雨水如溪,很快浸泡他的腿面,他浑然不知,仍像个孩子哇哇大哭。
幼箐张大嘴巴,怎么回事,姐姐在凡间还真有夫君?
野萝眉峰蹙起,一脸茫然:“这位公子,我们好像从未见过,你这不妥吧,快起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她说着腿部蓄力,准备一脚踢飞!
前有幼箐认姐,后有陌生男子认妻,她这是什么运气?
阿树被男人挤到一边,大雨很快淋湿头发,雨水顺着脸颊落下,他眉头皱成个川字,也不管吓不吓到人,手掌一翻,施法将男人打开,倒也没用狠劲。
他骂道:“哪来的登徒子!”
男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击倒在地,可他十分顽强,挣扎着起来,又欲来抱野萝。
野萝反应迅速,后退一步,躲过男人热切拥抱,男人差点亲到大地,她早有预料,施法定住男人,又凭空拉着他站起。
就这么一倒一起的动作,阿树看清男人相貌。
面目丑陋,衣着华丽富贵,这人他见过呀!
这不是那日神志不清那个人!
他当时一脸焦急地问什么来着?阿树上前一步,将伞撑到野萝头顶,目光触及野萝鹅黄衣裙,他忽然想起。
“这男人我见过,他神志不清,遇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他的娘子,说他的娘子很漂亮,穿黄色衣裳,你这身衣服,估计他就将你当做娘子了。”
原来是这样!
野萝将伞外的阿树往里拉了一些,只见他侧脸清俊凌厉,长睫挂着雨水,略显狼狈又有一种湿漉漉的凌乱美感,脸上余怒未消,目光幽怨地死盯着男人。
又没碰他,他怎么比自己还生气?他应该真是气做的。
不过他这表情还挺好看。
啊!她该不会是个变态吧,居然喜欢看阿树发怒。
幼箐鼻子一掀一掀,指着男人:“他身上有妖气!”
大雨将男人淋了个遍,野萝偏过头来施法一嗅,这人身上确有妖气。
此时几个仆从服侍的人撑着伞跑来,边跑边喊:“大公子!”
阿树扫了那几人一眼:“是这男人的家仆,之前就一直在找他。”
哟,看来她不在时这懒鬼真是苦寻线索了。
怕人看见伞悬空而立害怕,野萝拿过阿树手里的伞自己撑着,然后解开男人身上的定身术。
男人果然痴傻,完全不在意自己被谁推翻又被谁拉起,只是看着野萝痛哭流涕:“娘子忘了阿诚么?娘子为何不回家?”
仆从赶忙将伞撑到男人身上,见男人还欲拉野萝衣袖,年纪最大的仆从慌忙拉住男人,对着野萝道歉:“姑娘莫怪,我家公子神志不太清楚,无意冒犯姑娘。”
男人指着野萝,对仆从道:“何管家,她是我娘子,娘子回来了!快接娘子回府!”
何管家耐心哄道:“大公子,不是少夫人,大公子快回家吧,主君知晓又该生气。”
何管家掏出一枚成色上好的玉佩递给野萝,一番道歉熟门熟路,看来男人已不是第一次错认。
野萝不接玉佩,冷着脸道:“我一未出阁的姑娘,遭陌生男子认妻,他刚还抱我腿!这传出去我以后要不要嫁人?你说他神志不清就不清了?他要是装糊涂占我便宜呢?你们都是帮凶!”
阿树看着野萝气鼓鼓的侧脸,嘴角忍不住漾起笑容。
幼箐抱着伞,附和道:“帮凶!”
这姑娘生得天仙似的,如此咄咄逼人,何管家只得继续赔笑:“姑娘打听一下,京城民众无人不知,宋国公府的大公子范诚神志不清。这玉佩权当赔罪,还望姑娘收下。”
范诚急得又哭出来:“娘子为什么不和阿诚回家,为什么要丢下阿诚!”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可你们公子老是这样也不行啊,这只要见到黄裙女子就认做妻子,不是无端带给过路人困扰?”
“姑娘说得是,往后我们一定看牢大公子。”
国公府的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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