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摁住了少年的肩膀,骨头嶙峋硌手,摁在掌下居然像块会跳动灼热的烙铁一般。

弟子狠狠咬牙,掌中发力,愣是将少年拖回半尺。

滋啦——

单薄的青布制服拖在粗粝的石板地上,不堪一击地破成了碎片,内里皮肉直接同石地接触,活生生拖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饶是如此,少年依旧伸出两只手,仿佛溺水之人死死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十指深深,拽着玄负雪没来得及收回的裙摆。

玄负雪对上他的眼睛,望见其中翻搅着的晦暗,狂热,还有铁石一般的冷硬。

众人已经反应过来,将少年围在中央,两个弟子负责摁住他的肩膀将人往后拖,两个弟子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拉扯,还有弟子找来了铁锁准备再往他脖子上绕一圈。

朦胧间,玄负雪的脑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再这样负隅顽抗,会死的。

她的脸上逐渐失掉血色,讷讷地想伸手去掰开少年的手指,却被另一双手稳稳地握住了手腕。

是二师兄。苍未名微不可查地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与犬少年过多接触。

她不合时宜的善心,反而是把他推向深渊的催命铃。

“疯子!还不松手!”有长老怒斥,亮出佩剑,竟是要直接朝着少年的双手砍去。

剑刃落在手腕前的一瞬间,以少年为圆心,半径许丈的空气有刹那凝结,下一刻,灵气以成千上百倍的威压爆发而出!

气势浩荡如雪崩,顷刻之间整座铁笼被平平削去一半,围绕在少年周边的一众弟子全都身不由己地凌空飞起,被爆发的灵气一把拍到了地上,哇哇吐出黑血,全俱昏死过去。

“这是......麒麟子?!”有长老率先惊叫出声。

“不可能,自仙魔大战鬼千玦杀了最后一任麒麟子后,麒麟子的血脉早已断绝,这少年年纪尚轻,怎么可能是麒麟子的后人?”

“可他身上爆发出的灵气威压,除非麒麟子,何人灵府能有如此深大的储量?!”

长老们七嘴八舌地争论不休,一时间倒是无人再敢上前对少年下手。

众人忌惮时,那少年突然动了。

一道道虎视眈眈、各怀鬼胎的不善视线下,少年挣扎着用双手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摇摇欲坠。

方才被各方打压,他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刚换上的青色长袍染上斑斑血迹,如同沾染了血泪的瘦削湘竹。

他半爬半挪地,一寸寸靠近玄负雪,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少女惊慌无措的苍白小脸。

他龇出两颗尖尖的犬牙,不知是笑还是威胁,脸颊边还挂着滑落的血迹,看起来居然带着两分阴森森的恐怖。

少年低下头,用脑袋轻轻地蹭了蹭玄负雪的小腿。

然后他抬起头,朝玄负雪伸出手。

周围长老担心他再次发狂攻击,忍不住上前半步想要将人拉下去,少年抢在人前张开了掌心。

玄负雪讶然认出,那是自己先前递给他治愈内伤的回春丸。

他这是什么意思?

玄负雪吞了一口唾沫,心里涌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他这样,就好像是在感激自己向他送过药一样......

少年张开嘴,声音嘶哑地啊啊几声,似乎想要说话,但周围的长老们已经不再愿意给他机会靠近玄负雪。

这位峰主的关门弟子自幼体弱,如今受了这样大的惊吓,还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等峰主回来知晓此事,定会处置相关人等,治他们一个保护不力之罪。

玄负雪感到自己被人凌空抱起,有人手掌温热,遮住了她的眼睛。

后来场面一片混乱,长老试图打杀犬少年,可少年十指死死抠着她的衣裙不肯松手,指尖用力过度,甚至掐出了血痕。

本以为少年会命丧于众人剑下,可最后却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到场出面保下了他。

凛天极不知何时飘然而至,依旧笑得慈眉善目:“老夫年纪大了,最看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血腥事。”

“正好,我膝下如今缺一个小徒弟,这少年可否让老夫带走?”

仙魔之战时,凛天极的几个徒弟先后战死沙场,传闻他伤心过度,一夜间满头华发变白丝。

战后已近百年,他却始终没有再收弟子,仙门修士都道他是走不出亲眼目睹爱徒身死的悲心,心有牵挂无法放下尘缘,乃至于损了道心,才迟迟不肯飞升。

如今他老人家开口要收少年为徒,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敢置喙。

凛天极指尖掐诀,一道柔柔的光团钻进少年体内,他的行动迟缓下来,随即像是被瞌睡虫咬住了,脑袋越垂越低,最后昏死过去。

只是苍未名看着凛天极将少年收入了芥子囊中,微微皱眉。

他记得,在仙魔大战最后被鬼千玦虐杀于沉日台下,曾经凛天极最为宠爱的小徒弟,也是麒麟子血脉。

*

长老们担心的没错,在木屋内闹腾的那一场,让玄负雪受了惊,回青松居后便病倒了,还病得好大一场,接连两个月都起不了身。

是以她错过了今年的春读,同门师兄弟姐妹都启程去了白鹭洲,她却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宽大的罗汉床上发呆。

苍未名怕她无聊,托人送来了一些精致吃食和带图话本。但二师兄为人谨慎古板,送来的话本都是玄负雪早就看过、记得滚瓜烂熟的剧情,无甚新意,打发时间都嫌弃无聊。

她没骨头似的靠着软垫,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灵瓜子,拆开乌行止寄来的信件。

还好这小子够义气,去了白鹭洲还没有忘记她这个好姐妹,三天两头便有信来,洋洋洒洒一大封,记载下在凛家春读的所见所感。

凛家开放春读,乃是仙门中一大盛事,所有弟子都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了过去,即使不求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崇高理想,能够亲眼见识一番千年宗门的深厚底蕴、浩大气势,也算开了眼界,去的不亏。

乌行止来信上说,几乎各门弟子都不想错过这样的新鲜事,所以这次往凛家春读的弟子数量创下了历年来参与春读弟子数的最高记录。

玄负雪扁了扁嘴,飞快地跳过一大段感叹她为什么缠绵病榻没能来见识白鹭洲繁华的废话,读到下一段的内容却让她扬起眉毛。

信上道,凛天极上月出了趟远门,再回白鹭洲时身边多了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凛天极对外说是自己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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